随着我年龄渐长,这些年我的炙疾鲜有复发,特别是我搬至紫曦宫后,还未曾复发过一回,所以此处寒潭也渐渐的被忽略不少,更是由于地处金阙宫后院,不免寂静多时。
可当我头回浸入水中时,一股莫名其妙的沁静登时游上心头,不知何故,这种感觉与当年小傲辛以吻递凉时,有着微乎其妙的错觉,似乎就像回到了当年,沉沉的溺与心头,所以不免四下无人时,独自跑来受用了几回。
没过多久,母后恰巧就将此地正式更名为瑶池,还宣告了一些避讳男子的禁令,虽然在我看来此处原本就是无人顾及,妙在那西王母也因此不在眷顾这这处寒潭,也算是达到初始目的。
于是乎在后来就生出一件令我又气又羞,又庆幸又气愤的事来。
记得那是一个郎星殷殷天河璀璨的夜晚,我又一回在那瑶池中沐浴,那时候我如同往常,只穿了一件贴身的金丝纱衾,躺在水中,静静的欣赏九重天上奇异的夜空。
当响起花茉儿的呼唤时,我方才回过神来,遂打算回紫曦宫歇息,便将贴身的那件薄纱蜕下,着她在去为我取一件干净的,好拿来替换。
当那花茉儿走后,我身无寸缕的在瑶池中,享受着无限的清爽,正出神时忽听一声扑通的落水闷响,我急忙往那厢看去。
只见一个头束金冠,样貌轩轩的男子至涟漪中探出,他目光灼灼直勾勾的不断觑我,脸上还似乎洋溢着一股相当深邃的浅笑。
我登时恼羞成怒,一巴掌便掴去,却不料,那厮有恃无恐,抬手就被他捉住了手腕。
他双目炯炯出神的觑着我,登时教我肝火大盛,这就催动气海中的仙气,决计施展我素日里还算拿得出手的仙术,纵一把仙火烧他一遭。
须臾间,那厮非但毫无规避之意,反徐徐将我环入怀中,默默闭上眼睛,朱红的嘴唇深深的印了过来...
瞬息之间,我竟然亦是闭上了眼睛,接着,一股久别重逢似曾相识的滋味游走心头,一股清凉霎时沁入心脾,一时间教我不知所措,委实招架不得。
当我回过神来,使出全身气力方才将他推开,这才意识到,今番,我竟然又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强吻了!
就在前不久,我还巴巴的信了西王母的鬼话,当时她信誓旦旦的与我保证,说这瑶池原本就是至寒至阴之地,眼下又被施展了一个转幻水境法禁,一旦有男子不慎坠入,顷刻间将化为一座冰雕。
现如今我倒想问问她老人家,当年你老爹偷窥你老母时,莫非也化成冰雕?莫非你老爹当年也似此贼这等生龙活虎?
我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开口大骂,然那厮忽然却竖起一根手指,抵在我嘴唇上,长吁一声作了禁声之态,接着又指了指高处的断崖。
我半潜在水中顺势瞥了一眼,原来是失足落水之人。
这才稍微散些怒意,可又稍微一琢磨,从他落水的位置来判断,除非他眼瞎,不然那巍巍坦坦的茂凌崖岂会失足?
在说你瞎你的眼到无甚,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强吻与我,这也忒说不过去吧?
瞧着眼前这厮那双分明的闪闪的贼眼贼光乱溅,就算我当作他是瞎子,可总不能把他当成傻子吧?
应是故意为之,此君人品教我不敢小觑!
说起来这世间偷窥女儿家洗澡的勾虽有不少,可此君不但是一个光明正大潇洒的落水,还信誓旦旦的如此下贱轻薄与我,将来若是传来出去,其是了得?
着实可恶至极!
骨子里虽然是被他骇到了,想起方才的反手擒拿,眼前这人貌似有些神通,我怕真的斗起法来,还真怕弄他不过。
慧女不吃眼前亏,我便匆忙躲入一堆青石后,方才对他说了一些恶毒的警告话来。
他听了只是笑笑,摊了手:“横竖我今日该看不该看的我都看了,想做不敢做的也干了,你若委实气不过,要杀要剐,随你便是!”
见到眼前的情形,着实令人汗颜,此人脸皮之后堪可称神,倘若要将这不要脸录个牌位,此不要脸神爵,本神女拍案保荐,此君当仁不让,诚然当纳入大画,悬与茅室被世人识个清楚。
想我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家,今番被一个如此厚颜无耻的混账给觑个精光,更何况这混账东西反而乐在其中,此仇此恨焉能作罢?
在我看来,这不仅是轻浮,更是一种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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