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点点头,赶紧出门跨上马背,来到太史局,水银这玩意儿看来只能去找李淳风了,虽然陈宇很怕和他见面。
李淳风正在屋里研究算术呢,见陈宇来了,忙起身迎接道,
“见过陈县公。不知县公前来所为何事啊?”
陈宇笑呵呵一拱手,
“见过李史令,不知史令处可有水银?”
李淳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水银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多,不知县公想要多少?”
陈宇比划了一下,
“大概这么一瓶子吧、”
李淳风有些为难的说道,
“嘶,太史局里也没有这般多的水银,不过丹砂倒是不少,县公若等得及,某这就为县公炼制一些水银倒也无妨,不过这水银有毒,县公当小心为上。”
丹砂就是朱砂,也就是硫化汞,古人就用这玩意儿炼制水银,李淳风是道士,对这两样东西再熟悉不过了。
陈宇点点头,拱手道,
“好好好,如此便劳烦李史令了。”
李淳风唤过两个小吏来,取来一堆朱砂晶体,自己则捧着朱砂去了后院,陈宇好奇,便跟了上去,只见李淳风在后院架设的蒸馏设备和酿酒的差不多,其实朱砂制作水银的过程和酿酒本身也没多少区别,只是温度更低更方便罢了。
李淳风小心的戴上面罩,以防吸入气化的水银,
李淳风放入朱砂后就叫小吏开始操作了,这不是什么繁琐的工序,看起来那两个小吏也是驾轻就熟,李淳风自己则取下面罩和陈宇回到前厅闲聊。
“天纲师兄不日即要来长安小住,届时怕是会给圣人观相。
”李淳风一句话吓的陈宇差点尿了裤子,啥,袁天罡要来了?这特么要给他看见了,还不得当着李二的面说,诺,就这小子,不是我们这个朝代的人。
陈宇暗自下定主意,袁天罡给李二看相那天,自己绝不可以出现在太极宫里,大不了赔上被李二骂一顿,也得远离这老神棍。
天色渐渐晚了,小吏小心的捧着一个陶罐出来,陈宇一看,大概有个半罐子的水银,点点头,
“劳烦李史令了。”说罢还递过去一小块金饼子。
李淳风推辞了几下,还是收下了金饼子,这道士炼丹也要本钱买原材料的嘛,再说陈宇不是为了公事前来的,自然也该出些工本费。
陈宇小心翼翼的捧着陶罐,生怕洒了里面的水银,待回了家,李丽质好奇的凑上来,陈宇忙摆摆手示意她离远一点,
“丽质可小心了,这是水银,有剧毒。”
李丽质忙小心的走开几步点头道,
“水银啊?妾身倒是见过,大多在太史局里吧,夫君带这个回家作甚?”
陈宇笑嘻嘻的把陶罐放到仓库里,这才揽过李丽质来说道,
“过得些日子不是便要给圣人献镜嘛,看为夫做个大唐最清晰的镜子出来!”
李漱恰好从里屋走出来,小拳头攥的紧紧的,扑到陈宇怀里娇笑道,
“夫君说的可是真的?妾身的铜镜都有些模糊了,瞧着甚是不清楚呢。”
陈宇得意的点点头,告诉家里人,这些水银谁都不能碰,这可是有剧毒的东西,陈宇可没本事在大唐挽救一个水银中毒的病人。
隔日,陈宇来到将作监,张巍把一大张薄薄的锡箔递给他,陈宇看了看,很满意,紧接着又拿走了几块大号的玻璃,吩咐人小心的抬上马车给他送回家里去。
张巍打制的锡箔很薄,也很大,陈宇不得不又自己裁剪了一番,家里只留下陈大陈二在后院,其余的女眷都被陈宇赶到前面去了,生怕中了水银的毒性。
陈宇在两块玻璃上都涂了一层鱼鳔胶,又把锡箔小心的贴在其中一块玻璃上,然后,吩咐陈大把水银均匀的浇在锡箔之上,随着“呲啦啦”的一阵轻微的响声,一股难闻的化学味道飘散出来,陈宇忙让人赶紧散开,免得闻了这味道中毒。
水银和锡反应会生成锡汞齐,这也是制作镜子的一个方法,大唐没有电镀没有硫化银,陈宇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待水银和锡箔完全反应冷却过后,陈宇又小心的把另一块玻璃给合上,紧接着,喜笑颜开的招呼着家里的众人,
“来来来,丽质,漱儿,把惜云和忆晚都叫出来,嘿嘿,给你们看看大唐最清晰的镜子!”
连带有身孕的苏忆晚也坐不住了,在下人的搀扶下来到后院,只见一块半人高的玻璃镜闪闪发亮,李丽质惊的捂住了小嘴,
“竟然这般的清楚?不似那铜镜,黄黄的,把人脸都照成了苦胆。”
“是啊是啊,妾身这辈子尚未这么清楚的看清过自己?这,这真的是妾身?”李漱凑的最近,也是一脸惊讶的摸着自己的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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