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俏俏不收镯子也不理他,林俜便捏着镯子不知所措起来,他肚子也在此时咕咕作响起来。
怎地这般失礼?
林俜下意识低头捂了肚子,脸颊烧红起来。
便是他有赌气不吃饭饿肚子的时候,也不曾当着人如此丢脸过。
再听到对面的笑声,他更是羞得背过了身。
瞧见他这窘迫得恨不得钻地的模样,阮俏俏又被取悦了。
“吃吧。”
她从空间里掏了一包点心出来,又拿了一个保温杯往杯盖里倒了半杯递过去,“先喝点水。”
林俜咬唇回头看了一眼阮俏俏,见她笑得比之前都要柔和,他心中松了口气。
接过杯子时他还没在意,可等看到这水还冒着热气,他就愣住了。
林俜又往阮俏俏手里通体漆黑的杯子看过去,见里面也冒着热气,他不由抿了抿唇,若没记错,方才在庙里,这位公子也没有生火。
他已经走了这么久,便是这位公子中途生火煮了水,现在还能冒热气吗?
他心中不确定,只能压下疑问,“多谢公子。”
阮俏俏没说话,只笑着看林俜小口喝水,心中暗暗称赞。
连自己随手拿出来的保温杯盖到了他手里也变得像是个金贵物什,看来他出身很是不错。
阮俏俏一边打量着一边拆了点心让林俜吃,见他道了谢后就大大方方拿了吃,站在这冷风里吃这酥得掉渣的点心也能吃得这样文气,她对他就更感兴趣了。
这里的男子基本上都不会一个人出门,偶尔一个人出来了,哪怕见了男子也要躲躲闪闪,好似见到人就会怎么样了。
行走江湖的男子倒是要好一些,但是就跟昨晚她见到的易风跟游三郎那样,时刻都要提防小心,一举一动都是紧绷着的,自然谈不上大方了。
也不知这个少年是太天真还是太淡定。
眼见林俜吃了两块,喝尽了水就摸索着像是要找什么擦嘴,阮俏俏想也未想就抽了口袋里的手帕纸递过去,“用这个罢。”
林俜愣了愣,接过了才觉得手里的东西奇怪,像是纸,颜色却又太白,上面还印有暗花,摸起来又太过柔软。
他小心拿起来沾了沾口就闻到了一股淡香,这香味同他刚才闻到的这位公子身上的香味并不一样。
林俜心中越发惊奇,他装作淡定的样子将这像是帕子的纸沿着折痕叠好,看了看自己身上,塞到了口袋里。
阮俏俏正把点心跟杯子往包里放,林俜一抬眼就瞧见了,他心中也迷糊起来,这位公子刚才有带包袱吗?
阮俏俏察觉了林俜目光也没在意,她一边背起书包,一边随意问他:“你回去做什么?”
林俜又得阮俏俏赠衣又得她送吃的喝的,再知道也是她将自己从箱子里放出来,还给他指方向让他回去,心里早将她当恩人看了,这会儿就也不瞒她了。
“我如今寄住在表姨家,昨夜……伴爹他们定要着急了,我回去……”
林俜说出来才隐约意识到自己回去也有种种不妥,但是这些不必同恩人讲。
他咽回了后面的话,勉强笑着冲阮俏俏行了礼,“素来深居闺中,不与外通,方才应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却只记挂着回去的事,失了礼数,还请公子见谅。”
阮俏俏皱眉听完了林俜这文绉绉的一段话,大概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后,她摆了摆手,“你叫我阮俏俏,俏俏都成。”
林俜默念了她的名字,暗暗觉得人如其名,正想通报自己的名字,却听她问道:“你在外头待了一夜回去没事吗?我虽不知道你有什么麻烦,可你被带出来,你那表姨家也没办法,你再回去也没用吧?你连回去的路都不知道,这荒郊野岭的,遇到什么野兽还好,遇到人才糟糕呢,你长得这么好看……”
阮俏俏实话实说还没说完,就见到对面林俜的眼泪扑簌簌落了。
旁人哭起来总是一塌糊涂,眼前这少年却是静静的,眼泪就跟珠子断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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