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交易地点,已经完事的刘柱子像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走到任自强面前:“对不起,强哥,我们没办好,让您失望了!”
“行了,臭小子,你装什么蒜?烟土这玩意我也不懂,就是我亲自来也不见得有你们做得好。”
任自强笑骂了一句,接着问起最感兴趣的话题:“收获怎么样?”
刘柱子见他丝毫没有怪罪,立马眉开眼笑,先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金镏子、扳指、玉坠、玉牌等物件奉上:
“强哥,这是三个老家伙身上扒下来的,能让他们随身携带,绝对是值钱的玩意。还有姓王的带来买烟土的三十万大洋,一分不少都装在箱子里。”
“另外在姓侯的和姓孙的身上搜到银票共计有二十五万大洋,其他人身上零零碎碎有四千多块大洋。”
任自强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不错。”
“强哥,这才那到哪儿,保定府的人都知道这三个老家伙产业众多,南关那片的烟馆、青楼都是他们的,还把持保定府下属各个县的烟馆,真特玛肥得流油。”
“我都和他们谈好了,这次他们每人愿意再拿五十万赔礼赎命,另外烟土他们也包了,三家合起来再给一百万。”
“柱子,我听你的意思是准备留他们一条狗命?”
“强哥,不放咋整?我本来也想等钱到手把他们一杀了之,但又一想,他们三个在保定府财雄势大,背景深厚,咱们真要是把他们杀了,不啻于把保定府的天捅个窟窿?我担心官府真要追究起来,咱们扛不住啊?”
“也是,看来自己想简单了。”任自强若有所思。
这次可不像洗劫陈庄集的陈家,放点烟雾.弹迷惑一下,再制造出不在现场的证据,就被官府轻飘飘放过。
毕竟现在自己在保定府的底细都被他们摸得一清二楚,真要杀了他们惹得官府追究起来。
他无所谓,但刘柱子陈三的亲人还在保定府,还有宋瘸子、大丫二丫他们呢?他们必将首当其冲。
不到万不得已,任自强还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些无辜之人受到波及。
由此一来,刘家堡和野狼寨也将大白于天下,摆明了要做好和官府掰掰腕子的节奏。
凡事都怕‘认真’二字,任自强虽然不怕官府,但官府真像癞皮狗似的死缠着不放它也烦人不是。
何况自己培养的人是打鬼子的,平白损失在内耗上算怎么回事?这违背他和当下官府井水不犯河水的初衷。
老话说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放他们回去,他们难道就会甘心挨敲诈而不报复吗?
何况又打伤了他们,还杀了他们那么多手下,这梁子可是结得不浅。
思来想去,任自强陷入进退维谷。
既然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他问起另一件事:“柱子,土匪的事问清了吗?”
“强哥,问清了,候孙两人勾结土匪董大疤瘌……”
“是董大疤瘌那股土匪?你没听错?”任自强一听忙打断道。
刘柱子不明白任自强怎么突然间对董大疤瘌感兴趣,诧异道:“强哥,这还有假?董大疤瘌常年流窜在满城和易县交界地带,劫掠商旅,杀人夺财、绑票,抢女人,无恶不作,是保定府有名的一支悍匪。”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任自强一阵大笑,太特么巧了,刚答应郭民生收拾董大疤瘌,没想到这么快他就送上门。
他问道:“董大疤瘌在那儿埋伏问清了吗?他带了多少匪众?”
“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董大疤瘌已经在周围安排了眼线跟踪,肯定会在我们回程的路上设伏。等伏击成功后,董大疤瘌会派人和候、孙两人联系,按照约好的分赃。”
“回程的路上设伏?”任自强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刘家堡到保定府的这条路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一路上适合伏击的地点他无非就那么几处。
再抛开伏击地点要远离人烟等因素,设身处地站在土匪角度考虑,他有六七成把握确信土匪会在离这里十来里地远的野狐沟设伏。
野狐沟长五百多米,大路从沟底通过,两边是四五十米高长满树木和野草的山丘。
出了野狐沟再往前十来里地才是陈庄集,除非陈庄集有人去保定府办事,平时鲜有人迹过往。
董大疤瘌肯定认为刘柱子一行人刚完成交易回家,正处在正放松的时候,他们再突然发起袭击,绝逼能大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你既然想螳螂捕蝉,那我就给你来个黄雀在后。”
事不宜迟,任自强当即决定先打掉这股土匪,等打完土匪再考虑其他。
他吩咐道:“柱子,你带十五个兄弟跟我先去收拾董大疤瘌,选枪法好见过血的。陈三和剩下的兄弟看好这些肥羊,等我回来再做打算。”
等刘柱子把人集合到位,任自强吩咐他们用树枝和野草在身上做好伪装,不要走大路,从路两旁野地里赶往野狐沟。
有路两旁的灌木和野草遮掩,如此伪装不到跟前别人几乎发现不了。
而他自己骑马先行一步做好侦查,顺便排除土匪沿路安排的眼线。
安排完后,任自强向做好伪装的刘柱子和队员们手一挥:“以急行军速度向野狐沟开进,出发!”
说完他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此时天空万里无云,日头已经西斜,再有两三个小时太阳就落山了。大路上也是半个人影也无。
不过这会儿的温度依旧是一天中最高的,马刚刚疾驰了四五里,浑身热得已是大汗淋漓。
任自强有点心疼身下马儿,于是放缓马的脚步,任其小跑前行,一边走一边拿出望远镜向前方观看。
慕然间,前方一公里半远的地方,镜头里出现两人坐在路边树下,旁边还有三匹马在几米远处吃草。
乍一看这两人像是因为天热,坐在路边树下乘凉休息聊天。
再仔细看,发现两人时不时仰起脸对着天空说话。
“两个人三匹马,马背上也没货物啥的?”任自强一时疑心大起,顺着两人的目光把镜头上移,才发现他俩头顶的树干上还站着一人,正藏身茂密的树叶中,手搭在眉间向自己处张望。
“卧槽,看来这三人是土匪的探子无疑。”
又仔细看了一遍,没发现三人身上或附近有枪,倒是像带着短刀之类的冷兵器。
这下任自强放心了,继续催马小跑前行,边跑边给储物戒里的盒子炮、花机关、轻机枪上好弹匣,打开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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