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也只有这位老人有这能力、胆量敢收拢流民至此了。
咕噜噜~
马车驰过,一众流民皆带着敬畏感激退开。
“嗯?”
城头之上,原景英等人心头皆是一跳。
随着这马车驰出人群,一股无法言说的气息瞬间让他们紧张了起来。
“那是……”
聂文洞瞳孔一缩,心头泛起了然的笑容:
“果然是你!”
得到大批流民前来青州的消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这位大器晚成的同窗。
除了他,没有人会有这么大的胆量。
这样的能力。
他微微扫了一眼身后,于忘海微微点头,迈步间,发出一声低沉呵声:
“来者何人?”
轰!
平地一声惊雷。
这一声大喝,比之聂文洞的声音还要大了许多,瞬间,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全都吸引了过来。
“那马车……”
戒色和尚后知后觉。
但他感知也强,一眼扫过,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牵马的老者,气息沉凝不显,但在他的感应之中,却雄浑如山,带给他强烈至极的危险感。
“他是……”
杨狱话音未落,就听得一道老而弥坚的声音在人群之中炸开,在青州之中响彻:
“云州,徐文纪!”
徐文纪?!
声音回荡之间,青州城上下一片惊诧,却也有些猜测,不算太过震惊。
“他来了……”
原景英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环顾一周同僚,似笑非笑:
“有的乐子瞧了!”
其余青州将领先是一怔,随即也都反应过来,或冷笑、或玩味。
“徐,徐大人?!”
流民队伍之中却是真一片哗然。
纵是一些早就对这位抚慰流民,召集众人前来青州的老者有所怀疑,却也没有想到,只一仆一马车的寒酸老者。
会是那位闻名天下的老臣徐文纪。
那可是徐文纪!
从云州小城踏入京畿之地,名满天下的数朝元老!
有关于他的事迹,在青云三州传播极广,哪怕是一些童子,对于这个名字也是耳熟能详。
或是太过震惊,流民一方的哭声都是一止,所有人全都望向了那缓缓驰向对岸的马车。
“居然是他?”
戒色和尚心头微震,神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你认得这位徐大人?”
杨狱微有些诧异。
“何止是认识?在武林中,这位徐大人的名头,也是极大。”
戒色和尚神情复杂:
“你听说过‘治国十方’吗?”
“略有耳闻。”
杨狱微有些恍然。
治国十方,应当算是这位徐大人真个走进天下人目光的开始,同样,也是他遭人诟病的一点。
西府赵王张玄霸,就是因伐山破灭而受了重伤,多年来深居浅出,龙渊王,似乎也是如此。
“伐山破灭,清扫江湖。”
戒色和尚微微摇头:
“短短八个字,多少武林宗门断了传承……”
“清点天下宗门,并非夷灭所有,只是清扫藏污纳垢之地罢了,作奸犯科之辈,传承断了也就断了,有什么大不了?”
杨狱却不赞同。
徐文纪自己收回了‘治国十方’,这才是他真正令人诟病的地方。
呼!
寒风漫卷。
护城河外,相隔一里,两架马车遥遥相对。
“徐兄远来辛苦,未能远迎,实在是罪过,罪过。”
聂文洞遥遥拱手,颇为热情。
一里之隔,徐文纪却连车都没下,只是随手掀起车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自又放了下来:
“不枉聂大人多年耕耘,如今的青州,越发的地广人稀。历朝历代的帝王将相都在头疼的土地兼并问题,在青州得到了大大的缓解!”
“青州到底是苦寒之地,徐兄久居京都,或有误会,不如回城细聊?”
被人当面嘲讽,聂文洞神色不变,只是笑意淡了几分。
“咱们曾是同窗,可却非是好友,话不投机,半句也多。细聊什么的,我不喜,你更煎熬!”
徐文纪态度冷淡,放下车帘,就自缓缓进城。
“徐独夫…”
望着马车远去,聂文洞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好半晌,聂文洞的神色才恢复如常,摆摆手,让一众甲士上前安置流民。
“大人,徐文纪来者不善啊…”
四周再无旁人,于忘海才满是担忧的上前来。
“来者不善?我且看他……”
望着护城河前乱成一片的流民,聂文洞眼底泛起厌恶,漠然转身:
“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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