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说笑了,能在尹六爷身边做二十多年侍卫的人,可不是那种没手艺只能靠开车吃饭的人。”
嗓音随着话被抬高了不少,声线却愈发沉闷,似乎在极力的向对方的声线上靠拢,用二十多岁的嗓子去模仿三十多岁的人。
“臭小子你竟然能知道我”司机听着话极为轻蔑的笑笑,又很快收回了声音,随后一如既往的说着。
“也对,你是预言师,不过你的能力也太恐怖了,竟然能将我都认得出来。”
“尹六爷身边十六个护卫,八进八出,当年在钟南山下,老道曾说命里多劫,避不可避,若想渡过去就需要有别人替自己死,但这些人必须要自己手足,否则极容易反;结果六爷就组了当年最早期的警备队,对外八个正好符合,但背地里还有八个,都是能随时舍命的兄弟。”
“侯爷当初是八进之一,也就是一辈子做影子,只要见光”我平缓的说道
“必死。”
出租车猛的拉起手刹,在马路的雪中子啦的划出两道黑线,随后熄火,浓浓的灰烟从排气孔中喷涌而出。只是年近新春,又遇到大雪,外环几乎没什么车辆路过,甚至行人都少的可怜。
司机双手握着方向盘,扭动着咯嘣咯嘣的脖子做热身运动。
“既然知道,又何必说出来呢,难道活着不好么!”
那么一瞬间,理智告诉我,坐在旁边的人是一只饥肠辘辘的猎豹,可直觉却异常兴奋,彷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大脑的中无数涌动的画面在交汇重叠,甚至犹如自己就是‘侯爷’般,莫名的一种久逢家人,喜极而泣;竟让我情不自禁的流出眼泪。
“刚才话说破的那个小子,怎么现在害怕了?”
他轻蔑的冷哼一声。
“你腰上的是勃朗宁吧,你对它很中意,甚至睡觉都会带着。腿上的是国产的90年代的哨兵刀,因为很喜欢血槽,所以自己偷偷的刻了一个出来,后来因为刻的不好还专门找了铁匠师傅学半个月的手艺。”
我努力的收束情绪,可是颤音却止不住的在发出声音…..
“能….让我看一眼么?”
司机错愕的停下了动作,只是手还在方向盘上。
“我们距离不足两米,如果你动手我肯定要比沙袋更加脆弱。”
“哼,既然知道怎么还敢故弄玄虚。”
“因为快要死了,而且不管你信不信,你也肯定死了。”
第一次,体会到除预言之外的能力,一直以来我都有个疑惑,从梦境开始,到如今,除了自己,还有“卫辽”,“刘方”以及那些莫名的人,他们“教会”了我开车,与人交谈,握枪,分辨物品等等,彷佛大脑里有千万个人,就在几天前的梦里被人硬生生塞了进去。
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在某一瞬间被大脑读取记忆,犹如一台电脑里有千万的文件夹,随着每次打开便打开了对方的记忆,看到了他们的曾经,最终在那么一瞬间被巨大的、不可名状的怪物摧毁,依然鲜红色的,却是凄凉的血液,无数的军人在沙袋面前砌成了人墙,用身体阻隔着丧尸群冲进人群,在人群里爆发的手雷,残肢断臂和鲜血书写着悲壮又无人知的历史。
“小子…你在…说什么…
他一字一顿着,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李力,不,应该还是称您为侯爷”
我依靠着车窗歇着脑袋也看向他。
“您应该没有和其他人说过您的真名吧,6岁孤儿被收留后便不再用母姓这个名字了,枪也是母亲给吧。”
话音未了,对方却已暴起,躯手为刀并排化向我,不足一米的距离内我避不可避,猛的也扑向对方,随之头向下躲过了他的手刀,只是手刀没停,原本由下而上袭来的攻击,突的急转而下扑向我后脑,空气彷佛也跟着炸裂开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击未中,右膝盖也暴起向着脑袋扑来。
这是他管用的杀招,多年来开出租的生涯让他能轻松习惯狭小的空间,并运用自如。
只是他不知道,面对他的也是他自己…..
我倾斜的后脚猛的向车门一蹬,好让身体能平稳屈起,随后整个身子向副驾的前方滚过,袭来手刀刚好滑下,而我也借着盘起的身体让手顺利的拿到靴子里的匕首,同样是把带血槽的冷刀,是刘晨离别时给的,用来防身。
躯手为刀以我现在的身体自不可能做到,常年不运动的身体能简单的进攻和防守都让我浑身虚脱,更别想用身体的部位做为武器了。而那把匕首在我上手不到半小时内就已经被我运用自如,说不上翻个刀花,拿来抵抗是足足够用的。
狭小的前车座内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我只好用刀柄正对对方膝盖骨,南拳北腿,虽然李力常年习武,无论拳还是腿都尚可,但他更习惯双手擒拿,利用手和手肘为点,腿为辅,更何况突然暴起的膝盖根本没有多少的力量,随着我重拳和钢制刀柄的全力一击,还是迫使对方力道减弱不少。
但我依然被这猛的冲撞给卸了全身的力道,身体重重的撞到副驾的车门上,整个出租也跟着左摇右晃起来。双腿被死死的欠在车座和门之间不得动弹,最痛的还是上半身,装在车门上的瞬间整个骨头都跟着嘎嘣嘎嘣作响,但是我依然不敢放松警惕,因为他后手已经到了,通过双手支撑在车靠背的力量使双脚腾空猛的再次向我袭来。
可以预想到,失去活动能力的我被他全力一击几乎可以当场毙命的地步,有那么不到一秒的时间,我甚至在咒骂这不堪的身体。
下意识的双臂抱胸作出应该有的抵抗动作,随后如崩山的力量已然而至,强大的破坏力让我感觉手臂都嵌进了胸腔,破旧的出租车门也随之炸裂,跟随着是失去全部力量的我,犹如被车猛撞般的浮空,紧接着滚落在满地大雪的马路上,车门跟着我一起被摔落地,靠着大雪才没有发出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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