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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深渊

在镜心的睡梦中。

镜心睡眼朦胧地睁开双眸,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在镜心大脑毫无知觉的世界里,眼前的画面如浮水般缓缓浮现,在视野里,万马奔腾的军队以气魄盖世的威武气势冲上一座写着“醉闲城”的巨大城都,地上是尸横遍野的场景,想来是前不久发生了一场空前浩大的军事大战,而这座“醉仙城”的军队显然被外来的敌人给剿灭了,并且是杀红了眼,连平民百姓都没有放过。

在这群尸横遍野和血流成河的环境中,能很迅速地发现一个特别的死人,因为他死得很特殊,只见“醉仙城”的城牌下,一个身披金色盔甲,披头散发的尸体被二十多把刀剑插在了城头上,显然这是敌人为了震慑其他想渔翁得利,或者想混水摸鱼从中捞一点好处之人的一种警告!

镜心情不自禁地穿过尸横遍野的尸体,站在了那具被二十多手柄剑尸体的正前方,镜心微微抬起头,心中是苦中带一点闷的感觉,感觉身体无比沉重,感觉心中好似有什么特别重大的心事没有了结。

镜心的位置,尸体只要一微微抬起头便能看见,看着尸体巍峨的身姿,和身段不菲的盔甲,怎么也是一个将军级别的,但不知为何,镜心却感觉尸体好像并不觉得有多少高兴的心情,反而更多的是寂寞与孤独,又或者,有一种……不甘之心。

镜心大脑无意识地说道:“你死了吗?”

尸体无法回答。

镜心不以为然,继续说道,这一次,说得有一点悲凉:“你说过,要带她去看雪山旁叫做樱花的植物,你说过,要带她浪迹天涯,喝天下最有名的桃花酒,看天下最出名的日落江南,你还说过,会在她成年礼上娶她为妻的!”

“这些你也甘心抛弃,然后坠入深渊吗?”

尘土飞扬,在这一刻,世界仿佛没有了声音,一切万物都静止在了某一时刻,天空万里无云,地上飞沙走石。

镜心静静地站着,不知在等待着什么,也许是天官赐福,又或者在等下什么回音。

“拿起它,它将成为你复仇最好的利器!”镜心嘴唇情不自禁地说道。此时的镜心面貌变得灰暗,右边的脸颊被黑暗侵蚀。

蓦地,镜心不知为何,脚踩落空,失足地往后坠落,但镜心却笑了,因为他看到了生命,看到了复仇的怒火,看到了天下第一剑的诞生,看到了一张灰尘扑扑的脸上睁开的血红双眸,和心中那一株死去却依旧璀璨绽放的血色之花。

镜心知道,他终究不会在这里倒下,他还要完成他对她的承诺,他说过,不会让她失望的!

在无尽的深渊中,镜心保持着自由落体,并且全身上下团团被黑暗吞噬,镜心面无表情,也许是死过一次,对生命缺少敬畏之心,又或者,觉得肩膀有点沉重,累了;又或者,认命了,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

当眼眸逐渐被黑暗吞噬之时,镜心看到了一个看,看到了一个身披血红色袍服,乌黑发亮的长发,他的眼眸里种着一朵血红色鲜艳的花,很美,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但可惜,镜心看不清脸,除了那双让人惊叹的眼眸,着装上和归一有异曲同工之处,但镜心可以肯定,面前这个人绝对不是归一,因为他给镜心带来的压迫感,窒息感强烈到爆炸,有一种一见面就差点跪下的冲动感,是那种奴才看见皇帝,又或者是血统低微的看到血统纯粹的感觉,让人抬不起头。

在黑暗全全吞噬掉镜心的那一刹那间,镜心的脑海里传出那句话:“努力活下去吧,不然就是万劫不复啊!”

“像你这种小人物,除了坚持,亦无其他!”

……

“啊……”镜心大惊失色地从枕头上坐起,汗流浃背,全身上下湿哒哒一片,嘴里喘着重重的粗气。

梁大夫白了白眼前的这个作死少年,语气不祥道:“你怎么这么喜欢找死,不给你吹,如果不是花丹找到我,不然你早就入轮回里去了!”

花丹双泪纵横,悸动的一把抱住镜心,哭哭啼啼地说道:“哥哥,不要在这样了好吗?实在不行我们就逃出去,我们回家好不好!”

镜心傻了,大脑充血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此时此刻面前有很多认识的人,有兰姐,有徐桂一家,有慢慢悠悠喝着茶的晴空,有面带笑容的傲娇少年许峰和眼里有泪的鹤玉,有笑容和蔼的张先生,有虽然生气但却高兴的梁大夫,有紧紧抱着自己,哭得很大声,能似一把世界上最长最锋利的矛刺穿镜心的心脏的花丹!

镜心神情恍惚,拍了拍花丹的肩膀,小声说道:“哥哥说过一定会带你回家的,就一定会办到!”

“嗯!”

看着花丹红肿的双眸,和红得跟苹果一样的脸颊,镜心就一阵心疼,镜心用手擦了擦镜心的眼泪,嘴角淡淡笑着说道:“怎么能哭呢?我们花丹小时候可是要上战场杀敌的巾帼英雄,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哭成这样。”镜心其实本来后面还想附加一句:“你这样让我死去怎么去见你父亲。”但这话别扼杀在了喉结里,不为啥,这个时候说这话就跟傻帽别无差别。

花丹喜极而泣,笑容灿烂如盛开的花,说道:“我没哭,我这是高兴,懂吗!”

“知道知道,我家花丹最乖了!”镜心摸了摸花丹的头,一脸欣慰。

晴空走上前,这一次她竟然面容难堪,又或者是常年习惯了无表情,现在弄出一个表情反而有一点不习惯,晴空弯下腰,长长的头发垂落,看不清脸,但语气轻微道:“对不起,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完成我应该做的事,我很抱歉。”

其实也不能完完全全的怪晴空,谁叫双方差距实在太大了,哪怕镜心感觉自身起飞,还是被人家一拳打穿,总加起来的时间可能也不过三四分钟罢了,来回可能都没有那个时间,更何况还不一定确定暗影组织首领的位置。

镜心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怪别人的,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应该想清楚后果,如果总是怪其他人,那永远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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