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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张先生的过去

我从春风来,也将在秋风离开。

——

落日的光辉照耀在这座破败的小镇,惊慌失措的人们从废墟中爬出,夕阳的光辉照耀在他们蜡黄的脸庞上。

有一个年纪尚浅的小女孩拉着自己的母亲,询问地对着望向自己的母亲,问道:“爸爸去哪了,我们还能在田园里找到他吗?”

小女孩的母亲一脸呆滞,说不出一句话,眼角里缓缓露出泪水,这一刻,夕阳再美,也无人观赏。

母亲擦了擦自己的泪水,微笑地抱起自己的女儿,说道:“爸爸累了,先去睡觉了,等姑娘你以后大了,他就会醒来了!”

小女孩莞尔一笑,嘟囔着嘴,点着头。

“天下第一”的大门打开,众人拥簇地蜂拥而出。

花丹位列其中;花丹很意外地看到了不远处两个原地踏步的张先生和梁大夫,花丹高亢地挥手呼喊,对着梁大夫和张先生礼貌地喊道:“谢谢你们救了大家!你们我们的大英雄!”

消息这东西,只要这个世界有生命,那就能传递,几乎现在小镇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是张先生和梁大夫杀了李员外,却不知,胜利的到来,总要有人做出牺牲,而被牺牲的人,大多很难被人铭记,这是很悲凉的!

张先生和梁大夫都是修行之人,听力哪怕遇到年迈也丝毫没有退化,反而更加灵敏,一些风吹草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面对花丹的呼叫,他们实在不可能做到毫无不知情的表情。

张先生和梁大夫看着笑容灿烂的花丹,都一脸惆怅,心中的愧疚之意满满,特别是当花丹说他们是大英雄的时候,羞愧感更是直冲大脑。特别是每当想起自己的胜利居然是建立在十三岁,还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身上,两人就感觉万箭穿心,羞愧难当!

花丹见两人没有上前的意思,所以自己便兴奋地奔跑上前,梁大夫和张先生见到迎面而来的花丹,都礼貌性地强颜欢笑,一脸坚硬地挥舞着手,好像被石化了一般。

花丹见到坚硬的两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想那么多。

花丹弯腰鞠躬,对着梁大夫和张先生说道:“我替小镇的人们谢谢你们!”

张先生和梁大夫发出国际尬笑,梁大夫撞了撞张先生,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张先生自然是心领神会,可当真要他来说,他真的感觉到自己在给自己找逃避的理由,身体殊麻,一身知识在对死亡的悲悯上,竟一句都吐不出来。

张先生呼出一口气,下定决心的他将手放在花丹肩膀上,张先生悲悯万分的对着花丹说道:“对不起,是我们害了他!”

梁大夫这时也低着头,神情惆怅地说道:“拯救小镇的不是我们俩,是他,本来李员外的确是死了,但有人突然控制了李员外的身体,而到危急关头的时候,是他挺身而出,救了大家!”

张先生把话卡在喉咙,本来已经预备好无数的安慰语,这一刻竟然都卡在了喉咙,最后也只说出来一句;“他救了我们的命,他是我们的英雄,如果能,我希望把我们欠他的恩情报在你身上。”

说到这里,张先生的头低得更低了,他和梁大夫早已年迈,离黄土只不过几年光阴,从他们到达小镇,名誉对他们便已经毫无价值,而张先生和梁大夫之所以这么说,也有对镜心的弥补之意,也有对自己对这人间问心无愧的死后封建遗言,他们俩都相信一点,只要不做问心无愧,那死后便能在奈何桥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哪怕落入轮回,也会在新生的生命中遇见那个本应该遇见的人!

正当两人接受好花丹情绪失控的画面,可谁曾想,花丹居然坚强地接受住了。

只见在落日的光束中,橙色的光芒照耀在花丹那泪花一片的脸颊上,微风吹拂而过这人间,却没有带来,来自它本属于的幸福,花丹强颜欢笑,双手柔和在后背,此时的她,好俏皮地傲娇一下,向右弯曲,然后笑着说道:“这个玩笑其实不怎么好笑嘛!”

张先生见花丹好似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安慰的语气说道:“有些事居然已经发生,何不顺其自然呢!”

花丹傻笑出一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有圣人之心的。”

每个世界,总会有这么一种人,明明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但转念一想,好像其实又没有什么不可以理解的!

“我们终究只不过是一个走在平凡道路上的平凡人!”

“他答应过我,会给我一个家的啊!”花丹泣不成声的说道。夕阳打在她的脸颊上,无比绚丽。

张先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一刻,读万卷书也不过行万里路,这一刻,百无一用是书生,读过万卷书的张先生,最后也只能抛掷出一句:“对不起!”

天空彩霞涌现,云彩飞扬,而对小镇的人们来说,简直好比雨后彩虹。

“爸爸,天空好美啊!”

“可天空再美,也不属于你啊!”

张先生瞳孔收缩,这一刻,他想起来很多不好的事情,想起了当自己听到传出自己爱人死亡消息时跪倒在地的绝望表情,想起来当时的人们是如何看待他,想起了,自己还身处权贵纠纷之中。

这一刻,张先生都有一种下跪的冲动了。

花丹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搀扶,梁大夫连忙用手查看张先生的脉搏,张先生摇了摇手,表示自己其实并无大碍。

张先生满脸苍白,但他还是用力全身力气对着花丹说道:“我没有办法给予你太多的承诺,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是一个英雄,一个比天齐的大英雄!”

花丹咬牙切齿,抿了抿嘴,鞠了个躬道:“谢谢!”

张先生的双眼也缓缓落下泪水,这泪水有他对前半生历史的悲悯,有他对花丹的愧疚,有……对自己,对人生,对爱人,对过往的无尽悔恨!

……

落日夕阳红,大雁东南飞。

白日依山尽,空明无地归。

花丹站在雀台上,呼啸的大风吹拂她的长发,花丹靠在围栏上,说不出的孤独与悲凉,甚至还有一种难免的轻生之意。

张先生缓缓走到花丹旁边,眺望着应接不暇的盛宴。

花丹率先说道:“我并不怪任何人,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吧!”

张先生眼眸深邃,只见他语气和蔼地说道:“如果一切的失败和痛苦都用命来代替,那也只能算是自我安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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