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自己对阿慕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不再那么客客气气,有时候甚至觉得使唤他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儿。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阿依看着天上密密麻麻,闪闪发光的一颗颗星星,心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阿依。”一道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阿依吓了一跳,回头见到阿慕,胸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又心虚的拍拍胸口。
“怎么了?”快速的收敛好情绪,阿依站起身,象征性地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同时不好意思的对阿慕笑了笑。
“吃饭了。”阿慕语气温柔,在月光的掩映下,眼神里透着粼粼的微光。
“好。”阿依觉得今晚阿慕眼中的微光,令人格外难以直视,它有一种直射入人心地力量,仿若能够看透自己极力想要压制的地方。
阿依水藤床,阿慕睡地面,两人一直恪守着这一原则,从来没有谁逾越过。即便是在赶路的时候,也是阿依守上半夜,阿慕守下半夜。
可是,或许是夜晚太长,阿依一天比一天感到辗转难眠。
“如果有灯就好了。”夜色越来越浓重,阿依的意识也越来越来模糊,而阿依心中的愿景也在不断地降低,最后只剩下一个简单却又艰难的字——灯。
而在山洞另一处的阿慕,现在也是越来越难以入睡了。他现在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每天晚上都只有在听到阿依平稳的呼吸声后才能够睡着。
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当他发现并且确定的时候,已经病入骨髓,再难回转。
当然,他的内心里更是不想改变的,甚至隐隐的期待着,能永远如此下去。
“灯?”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阿慕脑海中闪现着与阿依相识后的点点滴滴,心中陡然涌起了一股又一股恐慌,压也压不住,直把他推向永不见底的深渊。
阿慕小心而谨慎的坐起身,双手紧紧地压着因不规律跳动而显得狂躁不安的心脏。
良久,阿慕终于还是忍不住慢慢的轻轻地挪开木门,走到踏月逐光的三角棚屋边,缓慢的坐下,像阿依时常做的那样,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发呆冥思。
天上的星星渐渐隐去了身影,月亮的光芒也越来越暗淡,当黑暗最为浓重的那一刻,太阳的光芒也在瞬间迸发,霎那间,天地光明四射,驱散了猖狂的黑暗。
阿依仍是在阿慕熟悉的呼唤里面醒来的,今天的早餐是蔬菜肉汤外加已经烤好的两根棕榈芯,棕榈芯是昨日剩下的,可是……
“你没有休息好吗?熬夜了?”满脸的胡须都压不住阿慕眼底的黑眼圈,但让阿依明确这个想法的是阿慕语气里的喑哑和疲倦。
“我没事,”阿慕动作明显的滞涩了一瞬,“今天咱们得去砍竹子,你得多吃点。”
“嗯,你也是,”阿依配合地转移了话题。
“别担心,这个寒季咱们一定能安然度过的。”吃完东西,两人一起收拾东西,准备出发的档口,阿依突然低声对阿慕说。
出于微妙的心理,阿依说完就率先出了山洞。而山洞里,原本因为私下里的种种猜测而略显疲倦的阿慕,却因她的一个“咱们”再度变得振奋起来。
就好像一朵因为白日的曝晒而弯折和闭合的小花,一待雨露浇淋,就又在茎梗上直立起来,完全开放,阿慕那萎靡的精神也像这样。
阿慕走出山洞的时候,看到阿依正在给踏月顺毛,,一旁还有正在悠闲吃草的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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