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小时候,也常常吃这冻菌的,虽然都是家里的老人们带着指点着采摘回来的,但根据阿依的知识贮备,这些全身乳白的小伞伞们,应该还是非常适合食用。
不论看过多少令人或喜或悲的案例,还是无法阻止阿依对蘑菇那鲜香的滋味的追捧。更何况,阿依还有网传的“五勺试毒法”傍身,更是有恃无恐。
在阿依的满心期待与阿慕的全然信任中,一锅颜色鲜美的野鸡炖蘑菇在石锅里翻起了热浪,咕咕涌动的热汤上飘散着诱人垂涎的鲜香。
竹制的大汤勺,轻轻地沿着顺时针方向搅动,一朵又一朵蘑菇越上来又跳下去,阿依舀出一点,轻轻地吹了吹,迫不及待却又小心谨慎,少少的喝了一小口,过了约莫五分钟,没有麻麻的感觉。
如此五次下来,一次比一次多喝一点,都没有什么异样。这锅汤就算正式通过“五勺试毒法”的检验了。也就是说,两人可以放心造,完全不用客气了。
阿依很大胆的盛出两竹筒鲜美的热汤,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热汤了,以前用竹筒冒不起泡泡的,完全就是低配版,估计以后就正式退出两人的生活了。
喝有货的汤,那就不得不请出一个伟大而日常的发明——筷子。
阿依熟练的用着筷子,一边喝汤,一边吃干货,还时不时的加些野菜,板栗啥的丢进锅里,忙的不亦乐乎。反观阿慕,喝汤已经十分娴熟了,至于用筷子,呃……有待训练。
两人以风卷残云之势,蚕食了一大锅的肉汤,吃的那叫一个肚儿滚滚。把石锅洗净放好,两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已经围上篱笆的院子里,散步,看星星,晒月亮。
“怎么样,不错吧。”阿依有些自鸣得意。
“嗯,托你的福,我才能吃到那么美味的食物。”
阿慕说得真诚,阿依反而有些不好意识起来。
“如果能一直吃到就好了。”阿慕喃喃自语,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以至于声音都隐隐有些发颤。
阿依装作没听到的看着状若银盘的月亮,丝毫不敢,不想,不愿搭腔。但同时,心里也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
“今朝看又过,何日是归年呵!”沉默着沉默着,阿依突然悲从中来,声音一次比一次更大,一次比一次更悲怆,眼中霎时蓄满了泪水。
阿依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同一句诗,旋即自暴自弃的滑坐在地上。阿慕赶紧伸手扶起阿依,周身弥散着有若实质的不知所措。
“阿依!阿依!你怎么了?”阿依的眼泪一颗一颗又一颗的,滑落在阿慕的手臂上,冰凉而强大的触感让阿慕心里酸涩难当,甚至勾起了儿时的悲痛。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好想你们,可是我回不去。”阿依并没有回应阿慕,只是看着天空,语无伦次,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阿依,你别吓我,”阿慕浑身发抖,语气里充满了悲怆,虽然竭力压制,但当年骤失双亲的伤痛,还是不断地在他的眼前重演轮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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