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打了胜仗,安境王志得意满,堂而皇之的占了川渝为营,城墙之上,将川渝军的军旗换下,插上长胜军的旗帜。
此举让粹城军颇有微词,没有粹城军攻晋阳,借来晋阳军的军服,与他安境王里应外合,他安境王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获得川渝,长胜军出力最小,获利却最大,这川渝城上,理应也插上粹城军的军旗。
此时他们已经攻占川渝,入住在城主府内,陈清悟挑了个上好的客房居住,正在对镜梳妆,笑容满面,还哼着小曲,连日在外奔波,哪里来的镜子照,最多也就是临水自照罢了。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陈清悟起身去开门,来人是江明远。
陈清悟眉毛画了一半,一边长一边短,一边浓一边淡,模样滑稽,见到江明远的冰块脸,惊呼了一声:“哟呵!稀客稀客,快快快,里面请!”
陈清悟装成酒馆小二的模样,躬下腰请他进来,江明远看着她的样子,冰块一样的脸也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
“有什么重要的事啊,把您吹来了!”陈清悟将他请到桌前坐下,殷勤的为他添置茶水。
江明远也不客气,端起茶盏就喝,说道:“安境王拔了川渝军的军旗,换上了自己的军旗。咱们军中有些微词。”
陈清悟将铜镜拿了过来,拿了一盒螺子黛,细细的画她未完成的大业,头也没抬的说:“他们说什么?”
江明远见她毫不重视,皱了皱眉头说道:“说安境王此番出力最小,获利最大,川渝城内的军资由他们先挑不说,竟然连个军旗都不插咱们的。反倒是咱们,晋阳一战死伤惨重,于情于理,起码也要插上咱们的军旗。”
军旗是军人的生命和荣誉,陈清悟当然知晓,于是说:“我知道军旗是军人的荣誉,可是,此战没有我们粹城军,就绝不可能轻易的攻下川渝,这事大家心知肚明啊,咱们知道,川渝军,晋阳军,长胜军,他们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呀,何必在意插不插军旗呢,来日功劳簿上有我们一笔就行了啊。别那么斤斤计较。”
江明远将她手中的镜子夺下,正视着她说,:“清悟,你昏头了,军中一点点偏颇都有可能酿成大祸。”
陈清悟稍稍清醒了一下,暗骂自己,自从和安境王牵了手接了吻之后,竟然不自觉的将自己与他融合一体,觉得不分你我,可是粹城军千千万万,她作为领头者,即使对方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要为了粹城军全军将士力求公平。
陈清悟心里一颤,有些慌张的把螺子黛放入盒中。:“那什么,我是说,也许是王爷高兴过头了,一时忘了,我会和他提出异议的。”
江明远起身要走,只说了一句:“嗯”,走到门前又回头说:“清悟,你小心些,我总感觉安境王不是好人。”
“什么就不是好人啊?”陈清悟下意识的争辩,江明远已经说完他想说的,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头也没回的走了。
为安境王争辩的情绪刹时起刹时落,见到江明远的衣角消失在拐角,她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的反应过激,好像是维护爱人一般,可是安境王只在私底下说喜欢她,她这样的反应,在所有人面前维护他,是不是太不矜持,她喃喃自语道:“真该死,我真是太不矜持了,好歹也得等他跟众人宣布要娶我,我才能这样维护他吧?”
陈清悟对镜梳妆至晚,来回洗脸数次,才画出稍微满意的妆容,在镜子前左照右照,挑了她最喜欢的蓝色齐胸襦裙来,却发现外衫太薄,她肩头上的伤口暴露无遗,摇摇头将外面薄如蝉翼的外衫换成一件蓝色广袖外衫,伤口处已经结了黑色的血痂,陈清悟将外衫拢了拢,盖住伤口,在镜子前满意的转了两圈,裙摆摆起,有一种飘飘欲仙的美感,她很满意,才打开门出去。
在看见安境王漏出惊喜的神色时,她的满意溢出来了,溢到她的脸上,构成一副烂漫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真好,每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都有过这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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