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安好,稷王初定十月初十万大军攻郢都,另有狄戎相助,万望小心,康望舒。”
安境王笑了笑,掀开被子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回信,写道:“吾负重伤,困于庆历,与郢都相隔遥遥,郢都若破,则吾命数将尽不可转圜矣,唯愿望舒安好。”
他的手虚浮无力,字迹也失了劲道,有几个字歪斜的,清河郡主康望舒,心细如发,想来光凭字迹就能判断他受了重伤吧?
他有些得意的笑了,一个女人对他深情至此,是对他最大的恭维与崇拜,想起来当年自己将她推上稷王的床,隐隐觉得有些可惜,这样深情的女子,扒开衣服,她的身体一定和她的人一样洁白单纯吧?没品尝到第一次,真是可惜。
将墨迹抖干,塞进信封,幻想着清河郡主拆开这封信时是什么样子,在读到她心里的情郎说,身负重伤,会不会担忧的落泪?读到他说唯愿她安好时,她心中的愧疚,会不会成倍疯涨?以至于她会不顾一切在稷王的计划里从中作梗?
一旦被发现她有异心,她会是什么后果,安境王懒得想。
陈清悟还昏迷着,她待我也是这样的深情,如此深情又怎能浪费呢?
安境王心里想着,将信揣在怀里装好,扶着墙慢慢走出去,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都会疼的他呲牙咧嘴,但是越疼,他越要去,如此才能让女人感恩戴德。
梁煜从街上买来一个丫鬟,叫夏玢,留着伺候陈清悟,毕竟每日梳洗,更换衣物,还得是女人来,小丫头十五六岁,父母双亡,被哥嫂卖了,还怯生生的,也不大会照顾人,就按照大夫交代的每隔两个时辰,拿浸了冷水的帕子敷在额上,每日三次喂些流食,和一些驱寒的药。
安境王敲了敲门,小丫头正给陈清悟喂药,陈清悟还昏沉着,喂进去一些,流出来大半,小丫头疑惑的转头,起身去打开门,见到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你是谁?”小丫头怯生生的问。
“我是安境王。”安境王顺着门缝往里瞧,隐隐看见陈清悟躺在床上,这小丫头只开了一点点门缝。“你又是谁?”
小丫头不谙世事,是穷苦出身,哪知道什么将相王侯,但看着他的穿戴,仿佛是个大人物。于是说:“我是夏玢。”
“没见过你啊。”安境王说道。
夏玢支支吾吾,有些胆怯的答道:“我是前日被一个姓梁的大人买来伺候姑娘的。”
“咳咳咳。”陈清悟咳嗽了几声,人在床上动了动。看样子要醒。
夏玢以为进了风,姑娘不舒服了,忙把安境王往外推了推,说道:“大夫说了,姑娘不能见风,你要没什么事就快走吧。”
安境王苦笑不得的被关在门外,这丫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王爷,傻傻的。
夏玢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陈清悟已经醒了,声音有些嘶哑的问:“你是谁?”
夏玢只好再次回答说:“我是夏玢,是梁大人买来照顾姑娘的。”
陈清悟的风寒伤及肺腑,咳嗽起来带了回响,:“咳咳咳咳。”
夏玢扶着她半靠起来,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多谢你。”陈清悟的声音有些嘶哑,觉得口干舌燥,这丫头是个不会照顾人的,陈清悟只好明言:“帮我端杯水来。”
夏玢慌忙去端水。
“咚咚咚”门被叩响,安境王在门外说:“清悟,你醒了吗,我能不能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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