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懂什么叫琴吗?不懂就不要在这里大言不惭,说的好像自己是个弹琴方面的大宗师似的!”
明月并不着恼,不急不慢地回答:“两位姐姐,刚才我们并没在大言不惭,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两位弹的曲子,真的是......”
明月已决定好好气她们一气,假装在纠结措辞。一旁,小小极为默契地接口:“不堪入耳!“说完,明月与小小同时掩口而笑,而这一言行彻底激怒了两丫鬟。
绿衣丫鬟是个暴脾气,冲上前就要动手,却被红衣丫鬟给拦住。
那红衣丫鬟眼珠一转,忽然很谦恭地问:“如此说来,你二人果然是宗师人物了,不知二位大师可否告诉我等,刚才我俩弹奏的是何曲子?”
明月暗自点头,暗赞这红衣丫鬟颇有心机,绝不是刚才那个无脑的绿衣丫鬟可比的。
原来她两人所弹的曲子是一首极为生僻的曲子,而且还是残曲,极少有人知道它的名字。这红衣丫鬟料定明月与小小绝不知这首曲子的名称,因此才故意这样相问,只为能在她们答不上来时,借机羞辱她们,而这也将顺势推翻她们之前做出的所有负面评价,从而给己方重新找回场子。
然而可惜的是,她遇到的是明月。平素修炼累了的她,最喜欢做的就是翻那些老旧的曲谱。又恰巧这曲子很特别,那日她看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故而就记下了。
小小看了眼明月,见明月微微向她点头,心中顿时大定:“宗师不敢当,但至少能听出刚入门的琴手的技艺水平,略作点评一二。”
红衣丫鬟呼吸为之一窒,显然被气得不轻,许久后才缓过气来,说道:“如此,还请二位赐教,刚才我等所奏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明月深深看了一眼红衣丫鬟,平淡的眼神与言语都直击她眼中的冷笑与胜券在握:“此曲乃一首残曲,系上古琴仙天成子所做,名《九游》,取九次游蓬莱之意。曲风清新脱俗,但在你二人奏来,明显多了几分沉滞,颇不合此曲原有意境,所以我说糟蹋了这首曲子!”
红衣丫鬟眼中的得意瞬间土崩瓦解,神色明显一怔,随后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似是在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怎么可能知道?”
绿衣丫鬟终于忍不住了,瞪着两女,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你行你来弹,我看你如何不糟蹋这首《九游》!”
红衣丫鬟此刻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附和道:“婉婉说的对,你弹好了我俩心服口服,若弹得不好,哼哼,不瞒你说,我俩这琴技可是我家小姐亲传的!你看不清起我们的琴艺,那就是看不起我家小姐!“
明月一听这番高明的话,不觉对这红衣丫鬟又高看了几分,心中暗叫厉害。尤其是最后那句,直接将她四人的小事瞬间升级为对上官师姐是否尊重的问题。
若是不弹这首曲子,会被说她心虚,同时也就说明她俩之前的评价都是一派胡言,自己不尊重上官师姐的言行板上钉钉;所以,她就只剩一条路,弹奏此曲,而且还要弹得比她俩合奏要好,让她俩彻底无言,尽管弹好了,她俩未必就会心服口服。
幸而明月一开始就做好了弹此曲的准备,主要因为以她对这两丫鬟琴艺高低的判定,明月极自信能稳操胜券,有信心比两人弹得好数倍。
明月眼睛眨了眨,当即毫不犹豫地应下:“若是弹得不好,我俩听凭你家小姐发落!”
但就在这时,小小却拦住了她们:“你俩就打算这样让大宗师去比?这就是你家小姐的待客之道?”这话以牙还牙,再次将上官傲雪牵扯进来,且语带机锋,“大宗师”三字暗讽红衣丫鬟刚才那句言不由衷的夸赞,听得那红衣丫鬟面上一红。
绿衣丫鬟婉婉则有些疑惑:“那要如何比?这又和我家小姐有什么关系?”
小小解释道:“我俩现在还饿着肚子呢,而你俩却已经吃饱了,这样比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红衣丫鬟立刻使了个眼色,婉婉很不情愿地取来两盒糕点,扔给了她们。
明月与小小并不在意婉婉的粗鲁行径,因为早已习惯。她俩接过就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边赞:“这‘天穹顶’的伙食可真好,就连糕点都能做出这么多花样与味道。”婉婉听后,低骂了声“土包子”。
吃饱喝足后,红衣丫鬟便要明月随她去琴库选琴,不料被明月平淡的一句话噎了个够呛:“我随便哪张琴都可以,就用你那张品相相对较差的‘落霞’吧!”
两丫鬟同时连连点头,咬牙切齿地连道了数个“好”字。
冷不防小小在旁又补刀:“大宗师的琴艺,你们这些入门琴手可要拭‘耳’以待哦!”
两丫鬟摇摇晃晃,这次险些被气得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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