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梓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哥哥坚毅的脸庞,母亲的离世对哥哥的冲击,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
“沛哥儿,这......”外祖母有些犹豫:“本朝明文规定官员在妻子死后一年即可续娶,沈家强行干涉,只怕......”
只怕是也难......
“沈家姻亲的关系绝对不能断,这一点父亲不明白老太爷一定是明白的,所以只要大舅舅去说,这件事老太爷一定会答应。”冯沛底气十足的瞧着外祖父。
这些话他也不是说给外祖母听的,毕竟外祖母根本不懂朝堂的事。
冯梓年隐约瞧见祖父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烛光下苍老的容颜,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挥了挥手,甚至没有问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冯梓年看到房间里,暖烘烘的炭盆,以及炭盆火光印衬里那两张鲜活的脸。
一时间母亲的音容笑貌浮现在冯梓年的脑海里。
末枝正一脸八卦的说着今天看到的场景:“你也瞧见了是不是,今天菜市口死了那么多人,真吓人。”
“是啊,说起来刘家也是可怜,听说陛下抄家的时候根本没有从刘家抄到多少银子,看来刘家贪墨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末云跟着附和了一句,可是末云的眼睛里却没有末枝眼里的兴奋。
冯梓年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一月十三啊,姑娘怎么了?”瞧着冯梓年进门,末枝麻溜的站了起来,将冯梓年引到桌边坐下。
十一月十三,上辈子刘家抄家也是这个时间,她隐约记得当时跟着沈素,去过刘家问斩的地方。
沈素的身后事安排完后,冯家却迎来了另一个噩耗,冯老太爷突然辞官回乡,带着老太太连夜回了滁州老家,只留下冯家大爷一个人在京。
老太爷离京的半个月左右,苦济留下的药终于吃完了,冯梓年带着末云轻装简行,一步一步的爬上了怀恩寺的后山。
当天冯梓年并没有见到苦济,见到的是那个闻名威国的大师父,闻风大师,没有人知道在怀恩寺上发生了什么。
就连跟着冯梓年一起去的末枝和末云也不清楚,只知道姑娘进山门的时候,身子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可是出山门之后却面色红润。
自从沈素死了之后,冯惟仁一步都不踏进捻茗院,七年里除了除夕守岁,父女没有见过一面,冯梓年也几乎不踏出捻茗院一步,整个冯家都变得异常安静。
寄居在冯家的陈家人,却在这段时间,悄无声息的渗透到了冯家的方方面面,陈刈在这七年里更是成为了冯沛的影子,两人前后出入形影不离。
清风拂过荷塘,一个身影坐在桌边,静静地的望着眼前的小门,身形修长,长长乌黑的秀发散落腰间,简简单单的用一只白玉簪子挽着一个小髻。
远远看去静谧中带着几分娇俏,文静中透着点点妩媚。
“姑娘,快些吧,老太太的车马都要到门口了,再不去,就失了礼数了。”身边传来丫头催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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