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西厢房里,秋水和秋香两个小丫头哭的眼睛都肿了。
府里的其他下人也都难掩悲伤。
最近林弱弱给大伙讲故事,在府里狠狠赚了一波声望,除了个别人之外,都对这位少夫人敬爱有加。
现在少夫人去趟皇宫就这么不见了,大家心里都难过得要命。
陈乾一终于回了卧房,把所有丫鬟小厮都赶出去,连守夜的都赶走了,一个人默默躺在了床上。
大家都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没人在这个时候拗着他。
屋子里没有掌灯,少年手里还握着那枚青铜令牌,一双冷漠的眼中隐约有暗波流转,如夜落星辰一般静静地看着帐顶。
三更鼓响,少年霍然起身……
安平巷是外城区里一个平常的巷子,人不多,多年以来一直就只有三家商铺,一个是铁匠铺,一个是烧饼铺,还一个是杂货铺。
住的人也都是外地来京的流动人口,几乎没有本地居民。
自从去年开始,这里多了一家棺材铺。
但几乎没怎么看见有生意上门,由于这门生意特殊,人们也甚少在意,只知道看店的是一个年迈的老者,很少与旁人说话。
逢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点点头,连笑容都没有。
时间久了,大家都不怎么跟他打招呼了,觉得瘆得慌。
甚至这条街上的住户都告诉小孩不要靠近那里,不吉利,对于这些传言,看店的老者都置若罔闻。
棺材铺全年无休,每日巳时开门,酉时关门,不管别人家如何,他们家历来这个时辰。
……
月上中天,林弱弱渐渐苏醒,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适应了一会,才看到一点斑驳的光亮自前方照进来。
她的手脚都绑着,嘴也被堵着,头痛欲裂。
清醒一点之后慢慢找回记忆,自己被一个陌生的蒙面人抓住并且用匕首以死威胁,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昏迷之前的短暂瞬间她闻到一种类似于樟树味道的草木清香。
林弱弱强打起精神,观察一下此时所处的地方,应该是室内,或者说是类似柴房的空间。
因为能透过月光的地方,是稀疏的门板,此时她是靠着墙或者什么东西坐着就不得而知了。
她此时的感受很不舒服,不仅不能动,头痛、饿而且还很困,是抑制不住的那种困。
眼皮似有千斤重,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她做梦了,这是她自穿越以来第一次做梦。
梦里她眼看着母亲一步一步朝河中央走去,直至没顶,她拼命地呼喊着。
“妈妈,妈妈你别扔下我!妈妈……”可母亲依旧去了。
下一个场景是她扶着母亲的棺椁,前面是母亲的黑白照片和遍地的白色菊花。
再下一个场景是她看着母亲下葬,自己奋力跳进了坑里,趴在母亲棺椁上撕心裂肺地痛哭。
这时一向不怎么亲近的父亲,一边伸出手来想拉她出来,一边喊着她前世的名字。
“林若!若若!若若听话,快出来,若若……”
“别叫我的名字,我讨厌你,我讨厌这个名字,我恨你!”她一边哭着一边歇斯底里地对父亲大吼。
父亲的声音还是不断地传来……
可喊着喊着怎么变了?
变成了她更加熟悉的一个低沉而温暖的声音。
带着尚未褪去的悲痛和疑惑,林弱弱缓缓睁开眼。
“弱弱!弱弱!醒醒!”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撞进眼中的是月光下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平日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此时满是愧疚和焦急。
认出这张脸的瞬间,林弱弱泪水夺眶而出,用尽全身力气牵起嘴角,艰难地说:
“是你吗?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这个名字——原来可以这么——好——听!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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