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彦想了想,说道:“这几个人当中从品级上看,侯春从四品,比你还略低,但是他是董兴祚的学生,在朝中的根基还是有的。你初来乍到,凡事不可强出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陈乾一应下,没有再说别的。
几人又说了会儿闲话,夫人嘱咐了几句“路上小心”之类的就各自回房了。
明天起早就要赶路,关于圆房的事所有人都没再提起。
回房之后,林弱弱开始给陈乾一准备出发要带的东西。
按理说,这些事是可以由丫鬟来做的,但林弱弱喜欢亲力亲为。
她做起这些事来手脚也麻利,很快弄准备好了。
两人在桌边坐下,林弱弱单手拄着腮,侧脸看着身边眉目如画的少年,“能带家眷吗?”
陈乾一笑道:“本朝还没有出去公干要带家眷的前例,再说雷州地处边界,现在又闹灾荒,境况必然艰难。”
林弱弱浅笑说道:“我是担心你嘛!如果是和康王一起还行,太子的话,哎……”
陈乾一眼中含笑,问道:“太子怎么了?”
林弱弱正色道:“那次去赏花大会,我远远地见过太子一次,感觉他和康王完全不是一类人,说不上,毕竟没说过话,总之感觉不太舒服,你了解他吗?”
陈乾一笑笑,缓缓说道:
“太子虽然和康王是一母所生,但两人的性格却大相径庭。康王为人算是平易近人,大多时候也算光明磊落,是典型的小事上糊涂,大事上眼里不揉沙子,是非曲直分得很轻。
而太子可以说恰恰相反,平时看着聪明,实际上遇到大事却糊涂。分不清敌我,对朝中政党分歧更是拎不清。
端王素有夺嫡之心,明眼人都心知肚明,只有他一个人还把他当成好哥哥,而对康王却防得紧。总担心康王会抢了他的太子之位。”
林弱弱认真听着,“所以康王的领地封在了遥远的岭南,是太子搞的鬼?”
陈乾一拿起一块桌上放着的点心,一边吃一边说:“非也,是康王自己请封的。”
林弱弱也拿起一块,和他一起吃,“为了避嫌吗?”
陈乾一缓了缓,说:“至少看上去是吧!当皇上的儿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弱弱给两人各倒了一碗茶,“怎么讲?”
陈乾一啜了口茶水,“当个闲散王爷其实算是普通皇子最好的归宿,当然如果志不在皇位的话。可是这个闲散王爷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林弱弱皱眉问道:“什么都不管,整天吃喝玩乐不就行了?”
陈乾一笑了一声,道:“大皇子可以,他就是这么做的。
可康王是皇后生的,占着嫡子的身份,而且六个皇子中,康王从小就是资质最好的一个,相比之下,太子就太过普通了。”
林弱弱点点头,“明白了!太子之所以忌惮康王,就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太普通了。”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准备就寝了。
林弱弱今天没有睡在小书房,而是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被褥铺到了大床上。
两人都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知道明天一早就得起来赶路,所以没有由着性子为所欲为,所有的浓情蜜意都化为蜻蜓点水,适可而止。
两人都不愿意分开,林弱弱问他能否带家眷,其实明知道不能,可还是想问,因为她是真的想跟着他去。
第一次这么想粘着一个人。
两人相拥而眠,不一会儿,耳边传来少年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林弱弱心里小算盘打得叮当响,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再闭上,如此反复。
越想越睡不着,鼻端充盈着少年冷冽的清香,月光透过轻薄的纱帐,勾勒出他面部淡然而清冷的轮廓。
林弱弱看着这张脸,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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