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礼还在抱头鼠窜,却听见老仆人大喊:“老太爷,老太爷!”
回身发现老爹并没有追在自己身后,再一看,竟然昏倒在地上,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回身蹲下大叫:“爹!爹!父亲!来人啊!快来人……”
一着急说不上叫什么好了,平时他就不太讲究,一把年纪的人还是不习惯说敬语,总是习惯叫“爹”,早年老爷子还训斥过,后来怎么说也改不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还在床上的老五也赶忙起来,一看老头儿昏迷不醒,赶紧夺门而出,到外面大喊着“老太爷昏倒了!快来人啊!”
老仆人自老头儿一倒下就给掐人中,以前类似的情况也发生过,昏倒之后掐两下人中穴就过来了,可这次,怎么掐也不好使,老头儿一点儿反应没有。
阖府上下,顿时鸡飞狗跳,找大夫的找大夫,叫人的叫人,老五出去没一会儿,就来了几个家丁,用门板把老爷子抬回了他自己的卧房。
大夫到了检查一番后,推拿加上针灸,忙活了一个多时辰,老头儿才悠悠醒转,可光看眼珠子动弹,嘴张了半天,只能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一句整话也说不出话来。
唐思礼这会儿早吓地没魂儿了,哆哆嗦嗦地问大夫:“大夫,我爹他咋样啊?他咋不说话呢?”
大夫是个跟唐景同年纪相仿的老人家,叹了口气说道:“唐老先生是气血郁结,肝阳暴涨,痰浊内阻,元气暴脱,是以造成神识昏蒙、半身不遂、言语不利啊!”
唐思礼听地半懂不懂,继续追问:“那,那我爹他还能能好啊?”
大夫又是叹气,道:“这个现在很难说啊!只能尽力而为了!”
随后大夫又嘱咐了一应事宜,开了内服的药方,都安排好了之后才走。
唐家老宅平时住的人里,正经的主子就是唐景同、唐思礼和他的正妻,加上一帮小妾,再就是下一辈的长子一家,其余的家丁和丫鬟加一起大约三百来人。
唐景同还有一个儿子唐思业,成家后单独开府,这会儿他人在云沧港,老头儿生病的消息被送到府上,唐思业的发妻吕氏带着人紧忙赶了过来,在这之前,唐思礼的正妻也听到信儿过来了。
再怎么不愿意见唐思礼,现在家中老人有事,她这个当家主母也责无旁贷,儿媳妇还年轻,关键时候她还是得出来主持大局。
“夫人,你看现在这,这……”唐思礼在夫人面前从来就没直起腰过。
他的正妻姜氏本也是大门大户家的嫡长女,当初若不是因着他是唐家长房长子的身份,姜老爷,也就他的岳父,说什么也不能把女儿嫁给他。
姜氏从大婚那日开始,心就没敞亮过,她从心眼里看不上,也瞧不起唐思礼,但是没办法,婚姻大事由不得她,就这样将就着过日子,婆婆过世早,好在公公待她不薄,唐家大小事陆续都交由她处理。
这些年唐家在外面脸面上还能支撑,姜夫人功不可没。
可即便是这样,十年前,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导火索就是有一天她忙了一整天回房,发现唐思礼带着两个风尘女子在自己的卧室里鬼混,她推门进屋的时候正好撞见他们丑态百出的样子,顿时心里恶心的受不了。
自此后,姜夫人便搬到了后院住,一住就是十年,没有大事不出来,平时就算有事需要请示她,也是去后院找她。
至于唐思礼,她是压根就再没拿正眼看过他。
虽然跟唐思礼的夫妻情分没了,但姜夫人对老太爷还是很敬重,赶过来之后,大小事务一应安排妥当,下人见夫人过来主事,也都有了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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