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敢的,褪去公主这层身份,我也不过是个有血有肉的寻常人,父皇疼爱时自以为是天下第一,但现在看来,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这种爱终究不堪一击……”
曲公公还想替皇上辩解几句,凤鸣拦住他道。
“本公主没有任何埋怨父皇的意思,只是这一次的事情让本公主有了很多感悟……
从前,本公主仗着有父皇疼爱,娇纵任性恣意妄为,得过且过,从未想过日后会怎样,如今也是时候该想一想了。”
“公主打算如何?”曲公公心里只有皇上,听凤鸣的意思竟有要与皇上拉开距离之感,不免为满心都是公主的皇上担忧。
“曲公公不必担心,身为儿臣孝敬父皇天经地义,凤鸣不敢有丝毫怠惰。”
这话,从小看着凤鸣长大的曲公公信,无论公主如何胡闹,但该尽孝时,公主从未让皇上失望过。
“不过,凤鸣也该长大了。”
曲公公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小鸟长大了就要飞走了?那皇上怎么办?
“这次,凤鸣在太子手下几度生死,不只看清了人心险恶,也看清了本公主在皇上乃至龙国的份量,微不足道,堪比蝼蚁。
但,正因为渺小才要快快长大,只有如此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一切。”
凤岐山听了曲公公的复述,沉吟良久,吩咐道,“你去请公主过来,就说朕有事要告诉她。”
曲公公迟疑,“陛下,恕老奴多嘴,公主的脾气吃软不吃硬,这次陛下为了教训驸马伤了公主的心,若着急解劝恐怕反而适得其反。”
凤岐山斜睨曲公公,“你个老东西知道什么,只管去让公主过来,若她不肯,就说朕是要和她谈谈关于她母后的事。”
多少年了,皇上只字不提关于皇后的事,不仅自己不提就连宫中上下也一概不许提及,如今皇上为了哄公主连故去的皇后都搬了出来,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曲公公怀着一颗对皇上无比同情的心去请凤鸣。
慎刑司内,曹莽足足挨了二十杖,院外有太监偷偷数着数,支着耳朵听到凤鸣的哭声,乐颠颠跑去东宫领赏。
凤鸣演戏演足,吸着鼻子嘤嘤嘤,命人将挨打的驸马抬回公主府。
这边曹莽刚被抬上车,那边曲公公小跑着追上来,“公主留步!”
凤鸣听到动静回首,“曲公公又有何事?”
“皇上有请……”曲公公气喘吁吁,一整天折腾来折腾去,真是要了他这把老骨头的命了。
“劳烦曲公公转告父皇,恕儿臣不能从命……
驸马因本公主受伤,本公主不便撇下驸马就走,改日再去向父皇请安。”
“皇上说了,是想和公主谈谈关于先皇后的事情,还请公主移步。”
凤鸣对母后完全没印象,小时候提及几次又被凤岐山呵斥,渐渐的也就不再去想这件事,如今凤岐山搬出母后来引她过去完全出乎凤鸣意料。
原来父皇为达目的连去了的人都不放过,凤鸣心下凄凉,道。
“逝者已矣,何必再去追究过往,与其纠结从前,莫若顾好活着的人……驸马急需医治,告辞了。”
目送凤鸣乘车扬长而去,曲公公眉头紧锁,这要怎么去回太极宫内望眼欲穿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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