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让他们去反对胡太后,难度比投靠尔朱荣要低多了!毕竟胡太后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做这些有什么用呢?”元莒犁还是有些不明白。
刘益守摆摆手道:“没什么用,就是想让尔朱荣看看,朝臣们还是支持他的,所以他就能比较坚定的入洛阳,并且采用比较温和的手段去处理善后的事情。”
其实这些也是刘益守推测的,因为从历史上看,尔朱荣有时候并不是一个很理性的人。刘益守只是说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一个比较好的结果罢了。
一家哭总好过一路哭。
至于他现在为什么这么热心的帮尔朱荣,不需要跟元莒犁这样的妇道人家说什么。
……
“喂,帮我揉揉肩膀。”
写了一天文书的元莒犁趴在草垫上,整个胳膊都麻痹了。
刘益守猜错了,冯令华并没有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贺拔胜去洛阳城内转了一圈,却感觉到大事不妙。
四处都是穿着胯裆铠的宫卫,在搜捕“可疑人员”,说白了就是洛阳的流动人口。不知道多少人被抓,还有元氏各个府邸外,都有宫卫在盯梢。
不过据贺拔胜描述的,此举貌似只是胡太后在无能狂怒,并没有对时局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因为被抓的明显都是些来往商旅。
反而是将胡太后他们要立出生不久的女婴为天子的事情,彻底在洛阳城传开了!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事,几乎到了妇孺皆知的地步。
“对不起,在下有三不做。”
刘益守看着趴在草垫上“撒娇”的元莒犁,表示自己对蹬鼻子上脸的妹子绝不惯着。
“哪三不做?”
元莒犁一时间也忘了胳膊酸痛。
“一不盏茶递水,二不洗衣扫地,三不铺床叠被。”
刘益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元莒犁趴着懒得翻身,只是带着揶揄说道:“之前我睡觉的被子都是你叠的,居然还能叠得四四方方,你也真是厉害。”
元莒犁让刘益守想起了前世某人说美人拉便便都是粉红色的笑话。这妹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要是没有家奴伺候,就是个废物。在圣明寺呆了一天,身上的气质狂掉,宛若仙子落凡尘。
还不如冯小娘呢!
“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其实我是想说,我一不做牛做马,二不为奴为婢,三不作威作福。我找根棍子你,酸痛的话你自己敲吧。”
自己敲可还行?
正当刘益守准备去找棍子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道静的声音。
“于校尉来了,穿着僧侣的常服,有急事!”
刘益守连忙吹灭了油灯,用被子将趴在草垫上的元莒犁盖住,然后拉开厢房门,让于校尉进入这个黑灯瞎火的房间。
“这个时候你还睡得着?”
于校尉的声音颇有些急切。
“为什么睡不着?”
“胡太后暴怒了,今天杀了十多个宫卫,因为我在百尺楼办公,所以逃过一劫。那天在永宁寺附近巡夜的宫卫全都被杀。
元宝炬他们一家人,现在都被抓了,关在永宁寺。胡太后一直对要不要立两岁的元钊(元宝炬侄子)很是犹豫。”
于校尉的语气很是急促。
胡太后想立女婴当天子,这件事的暴露对于她的权威,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多亏了刘益守那个“战斗檄文”,让群臣们看到了胡太后的权威看似如日中天,实则摇摇欲坠!
现在已经有人建言,让北海王元颢回洛阳来主持大局!而现在这位王爷,正带着一支主力,前往邺城镇压葛荣的叛乱!
这也是尔朱荣很心急的原因之一。
但是胡太后现在暂时还不敢走这一步“狠棋”,因为尔朱荣不过是边地一契胡酋长,政治地位很低。而北海王则不同,他的政治地位很高,随时都可以“登基”。
胡太后被北海王和尔朱荣夹在中间,实际上处境相当危险。而洛阳城内,支持北海王的大有人在!
“于将军不要轻举妄动,只等着胡太后立元钊为天子即可。”
刘益守沉声说道,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如同鬼魅一般。
“你怎么知道胡太后会立元钊为天子?如果她写一封诏书,招北海王回洛阳呢?”于校尉今日来,不就是为了这事么?
如果北海王回了洛阳,那真就没尔朱荣什么事了!虽然北海王回洛阳,会对河北战局产生灾难性的严重后果,可谁知道北海王会不会因为想当天子想疯了,而孤注一掷呢?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我相信,胡太后是一个做贼心虚的人。她做过什么事情,心里定然清楚得很,也相信自己一定会被北海王清算。
所以说立元钊为天子,不过是洛阳的政局更乱一些。但北海王入洛阳,她必死无疑。一个人趋利避害是本能,又怎么会自己杀死自己,而便宜别人呢?”
此刻的刘益守,宛若洞察人心的神明,让于校尉不得不佩服。
“明白了,那我走了,一切照旧。”
“嗯,你也多小心,记得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违规开一次城门,就一次。”刘益守特意强调道。
于校尉退出了房间,消失在了黑暗中,刘益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才他可以隐约感觉到,对方对他起了杀心!
如果这个问题没解释好,说不定对方会很从容的跳到北海王那条船上!先拿自己的人头,去解除太后的疑虑,再徐徐图之。
诶?怎么没声音了?
刘益守掀开被子,发现元莒犁缩成一团,吓得直发抖。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刘益守,你这个大骗子!”
元莒犁像是一头雌豹,扑过来掐住他的脖子,满脸都是泪水。
“北海王的事情,为什么你不跟我们说!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如果说了的话,我们……”
她全身都失去力气,捂着脸痛哭。
“如果先跟你说了,你们就不会入局了啊,这不是明摆着么。”
刘益守长叹一声道,满脸无奈。
他一个手无寸铁,毫无社会关系的年轻人入洛阳,现在一人抵得上一支大军,还想要他怎么样?他只是一枚“铜钱”,到处借力,可不是一锭金子,能把人砸死啊。
革命可不是请客吃饭!又要有所成就,又要照顾好所有人,这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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