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跟贺拔岳只是孤身到此,吃完酒,还要继续去驻地执行军务。今天这顿酒,与其说是吃饭,倒不如说是尔朱荣把麾下几个山头介绍给元子攸。
而此时尔朱荣居然坐在主座上,而不是在两边列席!这就颇有些意味深长了。
看来,刚才李神轨被丢到黄河里“蹦极”的事情,给了元子攸极大刺激。
刘益守之前见到他的时候,这厮还一个劲的强调君威不可亵渎云云,等会一定要让尔朱荣俯首称臣。结果一个照面就彻底怂了,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某人在心中暗暗鄙视。
“好了,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席了。”
尔朱荣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
中国人就是这样,一般在饭桌上谈事情,就很容易把事情谈成。而在谈判桌上谈事情,那只能是公事公办,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近年来妖后作乱,国势倾颓,河北一地烽烟四起,生灵涂炭。多亏有尔朱大都督挺身而出,这才能控制住事态。
如今尔朱大都督雄兵在手,入洛阳清君侧,扫除污秽,真是令人钦佩啊。来,在下敬大都督一杯。”
李彧举起酒杯,倒满之后,一饮而尽。
“好说好说,大家都是为天子做事嘛。对了,你是哪位?”
尔朱荣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很好说话了,丝毫不见在城外的跋扈嚣张。
“在下李彧,王爷的姐夫,东平郡公李彧。”
李彧有些谦卑的说道。
尔朱荣不置可否的微微点头,似乎心情不错。
很快,元子攸拼命的给坐在他身边的元莒犁使眼色,被逼没法子的元莒犁,只好倒了一杯酒,站起身款款而行,来到尔朱荣身边说道:“小女子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尔朱大都督是大英雄,我敬您一杯。”
元莒犁说话的样子软绵绵的,一点也不像是跟刘益守说话时那种刨根究底的强势。
“她是谁?”
尔朱荣似乎并未被美色所迷惑,有些不悦的问元子攸道。
“这位是在下异母姐,字待闺中。”
元子攸不动声色的说道,那意思就是:此女还是黄花大闺女,你要是喜欢就上吧,我完全不介意!
酒为色之媒,今天只要尔朱荣被元莒犁的美色所迷惑,他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元子攸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看着眼前的好戏。
最好是尔朱荣急不可耐的将元莒犁扛起,然后到后院的卧房里面办“好事”办了,那就成了!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给我敬酒?”
尔朱荣直接将酒杯中的酒泼到元莒犁脸上,包括刘益守在内,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刘益守不是没考虑过尔朱荣色令智昏,拉着元莒犁就去后面的房间里面“办事”,他已经想好说辞,去劝说尔朱荣不要这么着急的就那啥。
可不要小看彭城王府第一美人的名头。
结果居然是……尔朱荣大怒!
这踏马的也太难伺候了吧。
回想了下,元莒犁的表演虽然比较僵硬,可也没有硬伤啊,更没有出言嘲讽尔朱荣。这位大都督是为何发怒?
“大都督息怒,大都督息怒啊。小妹不懂事,妾身敬大都督一杯,千万别为了这点事伤身。”
看到情况不对,元子攸又被吓傻了,元季瑶只好站出来,走到尔朱荣面前敬酒打圆场。此时元莒犁也愣住了。连脸上的酒水都顾不得擦,退后躲到一边,那模样相当狼狈。
“你又是何人?”
尔朱荣质问道。
“妾身元季瑶,王爷亲姐,李彧之妻。”
元季瑶小心翼翼的说道。
尔朱荣板着的脸化开了,一把抓起元季瑶的手腕,就往后堂里走!
这一幕再度刷新众人认识,李彧眼中都要急出火来,却不敢贸然上去阻拦尔朱荣。
“刘军师,你还愣着干什么,带着那个娘们一起来,快点!”
已经要走出大堂的尔朱荣不耐烦的催促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益守身上,带着难以尽述的复杂意味。
这关我啥事?我都没说话啊!
嘴里已经被鲤鱼肉塞满了刘益守,有些懵逼的看着四周。只见自己这边,贺拔岳脸上带着坏笑,尔朱兆似乎想表达自己的善意,但那笑容看着又有些狰狞。只有唇红齿白的高欢,脸上的笑容僵硬,带着嫉妒跟羡慕。
“大都督好意,军师不可拒绝哦。”
贺拔岳给刘益守使了个眼色。
“呃,那我去了啊,马上回马上回。”
刘益守讪笑了一下,拉着元莒犁的手就离开了大堂,跟着尔朱荣的脚步去了。
李彧着急的想起身,尔朱兆却拔出放在身边的佩刀喝道:“大都督说让你们动了么!”
他声如雷吼,吓得已经起身的李彧又缩回去了。
“尔朱兆啊,有理不在声高,有话好说啊。”
远处传来刘益守的叫喊声。
贺拔岳差点没憋住笑,被一口酒呛得直咳嗽。
“啊,咱们吃菜,吃菜啊。”
缓过来以后,他指着还基本上没动过的菜肴对面黑如锅底的李彧和元子攸说道。
……
被尔朱荣带到都督府的卧房里,刘益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这个地方名为“都督府”,然而因为河阳关的规模很小,这里就是守将住的地方,所以它真就是“都督府”而非“大都督府”。
卧房内间大概是守将居住的,而外间较小,只有一张床,估计是贴身的亲兵睡觉的地方。外人要进来,会先跟亲兵碰面,无论亲兵是不是睡着了。
“呃,益守啊,你这次功劳甚大,我一直都不知道要怎么赏赐你。
你看这元氏姐妹,颇有姿色。元子攸的庶姐应该还是处子,对吧,所以等会你在外面跟她好好玩,我在里面跟元季瑶好好玩。等玩完了一轮以后呢,咱们换着来。
反正这元子攸的庶姐以后要给我当妾的,今天就当我请你玩了,怎么样?”
尔朱荣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那种好色之相,轻轻的拍了拍刘益守的肩膀。
万般感受在心头,槽点太多不知道应该先说哪一个,这一刹那,刘益守竟然发现自己语言很贫乏。
难道真是因为我不够变态,所以常常与你们格格不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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