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睛的元雍忽然睁开眼睛问身边的管事。崔显被“开除”后,又换了另外一个管事,当然,也是他某个妾室的父亲之类的。女人太多,实在是记不过来。
“王爷,尔朱荣大军确实没有入城。不过倒也不能这么说,他派了一支规模不大的军队,护送元子攸进了洛阳皇宫。”
这位年长的管事说了一句以后,就闭口不言,因为他已经看到刘益守远远的带着一大帮人冲着此地杀来!
“王爷……情况好像有点不妙。”
其实不需要他来说,元雍眼睛并不瞎,他也看到刘益守朝着这里而来,身后还有数不清的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很多距离看着很远,然而走近也不过片刻功夫罢了。
穿过雕栏玉彻的小桥,进入富丽堂皇的偏厅,刘益守和元雍对视,眼神漠然,那样子,有点像是在看死人。
虽然还不至于,但实际上也差不多了。
“李虎,带着两百兄弟,分十队,去各处搜捕,将所有的人,都集中在王府大厅前的空地,记住,是每一个人。
如果有拿不定主意的,就来问我。”
刘益守从容的下达第一道命令。
李虎领命而去。
刘益守接着对身侧的尔朱兆说道:“尔朱将军,剩余的人,在府邸外布防,以免闲杂人等混入王府,也防止府里的人逃脱。留十个人给我打下手就行了。”
“可是,王府这么多东西……”
尔朱兆有点为难的问道。
自己麾下部众都去抓捕高阳王府里的人去了,谁来抄家啊!
“抄家,李虎带着的人马足够了。至于搬东西,府里的仆从这么多,尔朱将军还怕没人当搬运?”
刘益守反问道。
尔朱兆默然无语。
果然,仆从对于高阳王这样的主人,是没什么感情可言的,他们都是莫得感情的工具人而已。抄家嘛,自己在边上指挥一下,让那些仆从来搬运,那就很好了。
一时间,尔朱兆感觉刘益守干这活还挺熟练的。
“你们在那里分赃,是不是当本王不存在啊!”
高阳王元雍,气得要爆炸,但是他被尔朱兆麾下的两个武士按住了肩膀,就是想装逼也没是完全没办法。
“松开松开,我们不是劫匪,要讲道理。”
刘益守对着那两人摆摆手,他们立刻就退到了一边。
尔朱兆也不想参与跟高阳王元雍之间的对话,他对着刘益守拱手道:“那我在门外等着,你办完事情就派人跟我说一声。”
其实,这次应该是完全没可能有人能伏击他们一行人的。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刘益守不仅让尔朱兆守在外面,朱雀大街的各处,都有贺拔岳的兵马在埋伏着!
事实证明,这是刘都督典型的“刁民害朕”理论。那些庸碌无为的世家勋贵们,此时正在等尔朱荣派人收拾元雍呢!
这个游戏,就好比两个人在森林里遇到熊,要怎么解套呢,爬树还是装死?其实都不是,而是拼命朝前跑就行了!
这样虽然摆脱不掉熊,但是只要比同伴跑得快,那么熊追上同伴,吃掉同伴之后,就会饱饱的不想再吃,那样自然就解套了。
洛阳城内的世家们认为,尔朱荣把元雍做掉,应该就能满足他们的胃口,毕竟,元雍实在是太有钱了!他们巴不得元雍等人快点死。
“王爷乃是千金之躯,气坏了可就不好了。”
刘益守上前拍了拍对方身上的尘土说道:“在下是代表尔朱大都督前来问话的。尔朱大都督听说高阳王毒杀了先帝,也就是他的亲女婿,不知道有没有这件事呢?”
刘益守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这样也可以么?
在场的人,包括段荣在内,都被刘益守的无耻给震惊了。这厮颠倒黑白,真是一套一套的。
果然,元雍摇了摇头道:“本王跟先帝一脉关系甚好,为什么要毒杀先帝呢?”
“对啊,我也不相信,可是,尔朱大都督觉得,你大概是感觉先帝不如你吧,所以你就下毒手了。或者你不知为何,一时冲动就动了手。谁知道呢?”
刘益守无奈摊开手,继续说道:“虽然王爷对在下有恩,还送了个漂亮歌姬给在下暖床。可是,公事就是公事,私事就是私事,二者不可混为一谈,对吧?”
这话乍一听似乎在说自己“公私分明”,实则暗暗撇清关系,表示出一种“你我之间的关系,不过是送奴婢的普通朋友而已”。
“要去则去,可是你为何要派人来抄家?”
元雍觉得刘益守在侮辱他的智商!
“在下没有说要抄家啊,那些都是证物啊,当然要弄到尔朱大都督那里,好好的调查了。要不然,我们一走,有人毁坏证物怎么办?”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听起来总觉得好像是在下游撒尿,便污染了上游的河水一样。段荣等人都羞愧的低下头,很害怕刘益守回过头来一句:你们也这样认为,对吧?
“那我府里的人,你为什么都要抓走?”
“因为他们可能是对先帝直接下手的嫌疑犯啊,这还用说?难道是王爷您亲自动手的?”
刘益守问了一个元雍无法回答的问题。
“那我府上那么多侍女呢?难道她们也是?”
“对啊,女人下毒不是更方便么?你自己都说了,还用问我么?”
刘益守那关爱智障的眼神,令元雍气得发抖,恨不得扑上去将这个人撕碎!当初自己怎么就心软了呢?要是把他给杀了,现在不就啥事都没了么?
“来人啊,把王爷带回去,送到尔朱大都督那里。是非曲直,尔朱大都督会给王爷一个交代的,在下只是个粗人,说不出那么多大道理来。”
刘益守使了个眼色,刚才那两个武士直接像是抓小鸡一样,架起元雍的胳膊,将其往府外的方向拖走。
“人生寂寞如雪啊。”
刘益守长叹了一声,他看到段荣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探究,便对这位高欢的亲信说道:
“段法曹就在此地办公,今日之内,务必要统计完王府里的东西。
来人啊,将高阳王府的所有账房先生都找来,记得,带着他们的账册,一切交给段法曹处置。”
说完,他便走出偏厅,只觉得这里气闷得不行。他站在小桥上,看着溪水里的鱼儿在游动,不由得有些唏嘘感慨。
洛阳城内,无数像元雍这样的肥羊,真是杀也杀不完。所有历史上尔朱荣干脆就一次性将他们全部解决了。人为什么要死到临头,才发现所谓的权势,金钱,有时候不是保障,而是催命符呢?
刘益守不由得想起了很多事情。
许久之后,李虎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来到刘益守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道:“刘军师,你随我来,有件要紧事。”
嗯?
刘益守有些错愣的看着李虎,今日之事异常顺利,怎么可能还有要紧事呢?
“军师,跟我来没错的,相信我。”李虎压低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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