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守忽然想起貌似葛荣还等着眼前这位“女婿”呢。
不知道他那位“未过门”的娘子是不是身高八尺,腰围也有八尺,把杨愔吓得给自己的舌头扎洞以吓退葛荣。
“如果宇文洛生真要这么做了,那他就不是宇文洛生了。要那样的话,我也就认了诶。”
杨愔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内心非常骄傲,认为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
宇文洛生如果想在枋头站稳脚跟的话,断然没有跟他杨愔为难的道理。假如把杨愔送回葛荣那边,那就是彻底把杨愔往死里得罪。
等杨愔一回葛荣那边,反手就把宇文洛生卖掉,说对方有心自立,来一个“互相伤害”,那就很有意思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葛荣的问题就在于,他手下的人,立场大多都跟他不是太一致。
“那你小心点哦。”
“刘都督。”
杨愔正色对刘益守说道:“洛阳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是好样的。”
他忍不住对刘益守竖起了大拇指。
“行了,快去快回。”
“那个……能不能准备点肉?好久没吃过肉了。”
杨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刘益守看了看他那鼓鼓的肚腩,这才轻叹一声,默默点头。
“你先去准备一下,我写封信你带过去。”
……
夕阳西下,枋头城北面的河道上,飘着一艘不起眼的小舟,鬼鬼祟祟的沿着河道在走,远处看就像是幽灵一样,若隐若现。
小舟上有两个人,站在船头的是宇文洛生的弟弟宇文泰,而给他撑船的,则是侄儿宇文护。比起英气勃发的宇文洛生,其实宇文护更喜欢跟平日里甚有主意,又朴实低调的宇文泰在一起。
叔侄二人关系非常好。宇文护的父亲是宇文颢,宇文氏这一辈的长子,北魏正光五年(公元524年),跟随父亲宇文肱大战卫可孤,战死沙场。随后宇文护就被宇文洛生和宇文泰带在身边。
而宇文护的弟弟宇文导,则是喜欢跟宇文洛生在一起。
“阿护啊,你看这枋头城,真是建得十分巧妙。北面高坝筑起,既能灌溉,又能防御,一举两得。
当年曹操在此地深耕两年,灭掉了袁氏。苻坚一家在此地积蓄力量,后来在关中成就霸业。
唉。”
宇文泰感慨了一声,那些英雄人物的事迹是多么的响亮,可眼前的现实却又是多么的无奈。占据枋头的另有其人,而他们现在还屈身于贼。
哪怕心中再看不起葛荣,他们现在名义上也是葛荣的部下,这一点无论他们自己是怎么想的,都不会改变外人的看法。
要成就大业,就不能不顾忌外人的看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四叔(宇文泰家中排行老四),我们为什么不去跟城中的人讲和呢?收编他们也一样啊。”
宇文护有些迷惑不解的问道。
“收编可以,但是谁主谁次?不把他们打怕了,打服气了,他们会老老实实的甘居人下么?阿护啊,这些事情,以后你就明白了。”
宇文泰感慨说道。
观察了一下地形,确实如他跟宇文洛生说的那样,枋头城北,现在是奇袭的好地方。而等一个月后河道上冰面结实了,则可以大军直扑城北!
那样西面,南面的护城河就会直接成为摆设。
在战场上一刀一枪的拼杀,宇文泰觉得自己肯定是比不上宇文洛生的。但……打仗难道就真的是在战场上你一拳我一拳?
上兵伐谋,有时候,谋略的作用,会让战斗变得简单。
“回去吧,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暂时养精蓄锐吧。”
宇文泰摆了摆手,示意宇文护将船掉头。
回到大营,宇文泰就看到一个很熟悉的小胖,跟在宇文洛生旁边,有说有笑的。那身影一见难忘,可是他就是一下子记不起来到底是在何处见过了。
“阿护,我们军中有胖子么?”
“胖子?”宇文护一愣,没明白宇文泰想说什么。
“罢了。”
……
帅帐内,宇文洛生看着穿着打扮已经恢复“世家气质”的杨愔,有些迷惑不解的问道:“葛娘子就那么面目可憎,值得你废了老大劲跑枋头来?”
葛荣女儿不是绝色,但也算不上丑。说真的,边镇里像那样的婆娘不少,年轻时也可以算是“秀色可餐”。男人嘛,娶妻娶绝色,那都是见鬼。
“葛娘子没什么,只是葛荣就不太好了。宇文将军会出现在这里,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吧。”
杨愔呵呵笑道,从怀里摸出刘益守的亲笔信。
宇文洛生接过信,却是看也不看,直接丢在手边的桌案上。
“你我好歹也是在葛荣麾下共事过,你说说看,枋头城里到底是谁说了算,何以可以击败韩贤呢?”
“你猜?”
杨愔双手拢袖,故作神秘的说道。
宇文洛生忍住想把对方吊打一顿的冲动,皱了皱眉头问道:“那我怎么猜?”
“他来自洛阳,刚刚做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杨愔不动声色的说道。
“你是说……刘益守?”
洛阳的事情,经常在葛荣身边晃悠的宇文洛生如何会不知道呢。听说尔朱荣得了一个极有谋略的干练之人,帮他处理洛阳的事务。只是最终大概是合不来,对方出走。
当然,传言有很多,比如说那个刘益守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比如说这个人有些“妇人之仁”,再比如说这个人其实只是个骗子,什么都不懂。各种消息都有。
宇文洛生也不知道哪一条是真的。
“你们离开枋头吧,要不然会头破血流的。看在大家熟识的份上,我劝你一句。”
杨愔“好心”的说道。
宇文洛生皱起眉头沉吟不语,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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