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她从女郎的言行举止上看出纯熙的不可信,十分担忧这么个人放在女郎身边,而女郎却没有任何防护。万一纯熙突然对女郎出手那该如何是好。
闻梵音眼眸暗沉漠然,嘴角却上扬着,语气低沉:“无碍哦,她不会也不敢对我出手的。不过,不敢归不敢,有些过于隐秘的事情却不可信,你们也心中有数些。”
风清、月皎二人齐齐道:“明白了,女郎。”
很快二人分开去行动,如同从未来过一样。
纯熙站在远处看二人离开,并未过多在意,她若无其事的回到闻梵音身边,也不曾越矩的多问一句。老师有不愿让凤鸟盟知道的秘密很正常。
她虽与老师都是凤鸟盟的人,但老师这妙音长老的身份明显是有水分的。目前是在合作,某日却可能会忽然拔刀相向,对于黑心肠的家伙来说,这都很正常。
她眼底蒙上一层阴影,实在不愿与老师为敌。
闻梵音敏锐察觉到她情绪上的异常,斟酌了下语言,说道:“莫要多想,你本来就笨。想的多了怕是会更笨。”
纯熙所有不悦的情绪顿时飞走,有些哭笑不得的想,老师果然是老师,哪怕是转移话题安慰人,都这么独特,这是得有多嫌弃她啊。
她也不是很笨吧?葛师兄从不觉得她笨啊。难道——
她发现了重点,葛师兄一直都骗她,忽悠她玩儿?
可恶啊。
纯熙决定最近抽空回一趟凤鸟盟,找葛师兄对峙,还要拉着义父。谁让义父一直不曾拆穿葛师兄。
她见老师坐着不动,便老老实实站在老师身后发呆。
不一会儿,月皎快步走来。
她站在门口先朝闻梵音稽首一礼,接着才走进来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双手递给闻梵音:“女郎,这是佛子给您的承诺。佛子让我告知您,他会在深渊入口等您。”
闻梵音接过纸没有立刻打开,她眉梢扬起,好笑道:“哦?看来我这兄长对那传说中三千年的卦还是不死心啊。我知道了,先生去吧,此去务必小心谨慎。”
月皎眼里闪过一丝温柔道:“您请放心,也请您保重身子,我在等您再次重聚。”
她直起腰朝纯熙微微颔首打过招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闻梵音目送她离去后,将纸打开看了眼后,便直起身子道:“纯熙,我们也走吧。”
她又拿出一张纸落在桌上,是她写给亲友的留言,大意是她先去北方寻找上章真君的线索,有缘再会。
纯熙眼尖的看见了,迟疑片刻道:“您就这么走,不怕郑二姑娘找您算账?”
闻梵音呼吸一滞,没好气道:“闭嘴。不会说话便保持沉默,懂吗?”
纯熙:“……是。”
啊,原来老师是准备偷溜啊。她还真以为老师与郑二姑娘心有灵犀,默契非常呢。
闻梵音撑着破妄伞,与纯熙看了看方向,不紧不慢地朝北方而去。
她们离开后,距离小院不远处的后山梅林处。月皎一脚踩在风影胸膛,不耐烦道:“老老实实给我交代,你拉我里这里作甚,我很忙的。”
风清轻咳一声,无语道:“我只是想给你些建议,谁知道你一脚就将我踹倒了。你怎能见人便打,太暴力了。”
月皎眼神漂移了下,不好意思地轻轻挪开脚道:粗声粗气地掩去色厉内荏:“有话你直说,鬼鬼祟祟谁信你是好心啊。”
风清看出了她的窘迫,好心的没有拆穿。他理了理乱起来的衣裳,拍了拍胸膛的脚印说:“你若是去深渊,一定要记住女郎的话,将你放在第一位。”
月皎点头:“不用你提醒我也明白。”
风清上前两步,低低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月皎神色一动,立刻侧头看向风清:“你……”
“嘘。”风清伸出右手食指搭在唇边,带着笑意道:“禁言。”
月皎立刻闭嘴,沉默了会儿,她别扭道:“谢了。”
“既要谢我,谢礼由我来定。以后我若得罪了你,你少揍我两顿如何?”风清当即便道。
月皎反应比他激动多了,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不可能。不揍你我手痒痒。”
月皎说罢,窘迫地别过脸。有些懊恼的想,怎么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风清从她脸上都能看出她在想的事,一时间神色微妙起来:“……”很好,我记住你个暴力的憨憨了。
“暴力的笨蛋!”风清嘟囔道。
月皎紧了紧拳头:“你再说一遍!”
二人对视一眼,互相‘呸’了一声,转身朝不同方向而去,连头都不回。
这副模样,无论谁看都会觉得双方关系不好,互相嫌弃。除了看出本质的闻梵音外,谁都不知这二人是可以互托生死,信任无间的关系。
大雪依旧不停,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平坦的大路,哪里是低凹的坑。
闻梵音站在路中央,神色无比严肃道:“纯熙,你确定我们不会踩到乱七八糟的东西,会顺顺利利的,对吧?”
纯熙走在前方,身姿是前所未有的自信:“当然。老师您都问了六遍了,若真踩到东西那也是我,您就放心吧。”
她心里很爽,强大又有威严的老师只能靠她,依赖着她……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以往无感的雪花都精致漂亮了许多哎。
闻梵音从她的一次次保证中得到安心,但心里却完全不敢信任啊。这学生脑袋不聪明,刚才走过的那段路就给踩中一条冻僵的蛇,差点吓得她扔了伞。
这就很过分了,那自信的身影也完全不靠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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