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梵音道:“直接进吧,小心周遭陷阱。”
风清笑嘻嘻道:“我知道谷里的陷阱是何,您请放心,没有吃到小月月的五辛盘,我可舍不得死。”
端着茶点走进来的月皎刚巧听到这话,她将茶点放在女郎面前,朝着碎玉没好气道:“那你赶紧过来吃,吃了立刻去死,也省得我动手了。”
风清讶异道:“呀,没想到小月月真为我准备了。哇,我好感动啊小月月。”
月皎额角青筋蹦了下,二人隔着一块碎玉又吵了起来。
喝着热茶的闻梵音对此视若无睹,很习以为常了。
在吵闹间,闻梵音喝完了杯中茶水,风清也已来到了房间外。
他第一眼便看向月皎,神色罕见迟疑了。
月皎被这眼神看的头皮发麻,不免暴躁道:“再看我揍你啊。”
风清轻咦一声,语调不太确定道:“小月月,你腰是不是粗了些?”
他说着还用手比划着,顿时便将月皎给惹毛了。
月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向上牵起扯出一个狞笑,掰动起自己的拳头,指节发出咔哒咔哒地摩擦声音,旋即气势汹汹朝他走去。
本来还打算继续靠近的黑袍青年顿时停下了脚步,他双眼微微睁大,意识到不妙,立刻开口阻拦道:“等等!小月——”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月皎已一拳头砸向了他的脸。月皎的力道一点儿也不小,竟是一拳将人给砸出了院子。
她阴沉着脸道:“等?等不及了,打得就是你!”
她上前拉起风清便又打了起来。
屋内,还在吃糕点的闻梵音‘看’了眼二人,嘴角抽搐了下。这月皎先生还真是心软,丁点也不舍得下死手。
半个时辰后,纯熙从客房而来,前来复命。
“老师,孙少主的药浴已结束,中间并无异常。”纯熙说道。
闻梵音点头,嘴角含笑道:“辛苦了。”
不等纯熙开口,她便话锋急转而下:“近些时日会有宵小之辈前来神医谷闹事,纯熙,你多多上心些,莫让无关紧要的人扰了谷里清净。”
纯熙试探询问道:“可是有不好惹的人前来求医?”
闻梵音放下茶杯,意味深长道:“他们求的不是医,而是心中欲望。”
纯熙:“……”不是很懂老师说的话,这神神叨叨的果然是大人们说话的方式。
闻梵音见她一脸茫然,顿时火气便冒出来了:“那位老先生呢?”
纯熙回道:“他在小先生房中照顾,我见没我事儿了,便过来侍奉您了。”
“!!”闻梵音被噎了一下,她摸了摸眼睛上的遮目淡淡道:“去后山找找药材。随便哪种药材,多多益善。”
纯熙半点没察觉自己被嫌弃了,反而欢喜应道:“我这便去,老师您若有何吩咐,可以喊下月皎先生,我去给月皎先生打声招呼。”
应平帝要的是整个容国,而不是一个空壳。
容帝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蛊惑了所有百姓。
如今正值容帝大限,他若真敢兵伐容朝,恐怕那些百姓真能做到死战不退,为他们的陛下殉葬。
正所谓哀兵必胜,他大赵是要晋升皇朝的,不能在这时做无谓的牺牲。
罢了,就让他们容朝再苟延残喘一些时日。
等这股劲头过了,新帝登基了,他再一起算总账。
帝都内,文武重臣已经全都跪在了地上。
他们仰头看向龙椅之上剑意森森的帝王,尽皆面露哀容,眼里满是不舍。
能跪在这里的,都是与帝王君臣相得数千年以上的。
他们呕心沥血,经营大业,将自己的生命和抱负都倾注在帝王身上,再也不可分割。
可现在,承载了他们全部的帝王就要陨落了,这让他们如何都难以接受。
帝王似乎累极了,那凛冬疏星般的眸子也黯淡无光。
他轻轻开口,冰寒的声音一如曾经:“朕崩后,由皇太女雅继位。”
“诺。”众人深深叩了个响头。
“太尉第三子封镇武侯,择日与皇太女完婚。”帝王一字一顿道,“朕之旨意,以皇太女之意为准。”
“臣等领谕。”众臣匍匐在地,悲痛欲绝。
帝王却没有看他们,他紧握着剑站起身,目光似乎透过重重阻碍看向他治理的国家,看向那一个个诚心待他的百姓。
“到头来,朕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诚以待朕的子民。”帝王寒星般的眸子里闪烁着一张张温暖朴实的笑脸。
他试探着回应他的子民,不太熟练的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因为很少笑而显得僵硬的笑容,那弧度是从容娴身上学来的,显得温暖而舒心,值得容国所有百姓珍藏。
‘轰’一声大响,天柱崩碎!
帝王终究还是闭上了那双总是散发着孤傲高洁的眸子,他站在龙椅前,即便是死亡,也不能令他折腰。
到最后,那高高在上又冰冷孤独的九重阶上,帝王唯一握在手里的是他从不离身的剑。
从受重伤开始,支撑他到如今的是容国百姓。
直到死亡,他放心不下的还是容国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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