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岐接连呼出的哈气慢慢散去,看不到他的表情,声音低沉得要出水,章宇缩了缩肩膀靠了上去,“哥,从长相到气质,他身上就没有舅舅一丝一毫的影子,你们从来没想过吗?”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是还是不是,那是舅舅的事情,小辈不能插手。”暗影中章岐的眼睛在妹妹的脸上扫来扫去,小丫头肯定干了什么,不然不会特意等他,“你调查了刘子玉还是王小菊,有证据?”
事到如今章宇只能坦白了,“哥,上次我拔了刘子玉的头发,前几天托王所长的朋友做了检测...”
“然后呢?”章岐的声音听起来不太美好,“你的判断是对的,或者说你一直心存疑虑,得到了证实。”
“嗯,我今天把报告给舅舅了,他有了决定。”
章岐扬起了大手,想了想又放下了,长叹一声:“小宇,你太过分了,长辈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决策了?你脑子真的坏了吗?还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哥,刚开始我是气不过,拿了头发也没想一定要测,后来觉得舅舅太不值了...”
“闭嘴,值不值不是你说了算。还是说前门的铺子让你尝到了甜头,想要更多?”章岐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和妹妹说过话,“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得不到。”
章宇委屈地缩着脑袋,鼻子酸涩,饭桌上妈妈的话她忍住了没掉泪,现在她控制不住了,小声哭了出来,“哥,我十多年没关注过舅舅,最近才发现他一直在委屈求全,但是刘子玉他们母子太贪得无厌了,舅舅一直在退,如果他无处可退了,你让他怎么办?后面的四、五十年一直这样过吗?他是有学识、有风度又善良的男人,难道不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吗?”
越说越委屈,做这件事的初终她只是想让王小菊母子得到教训,不属于他们的坚决要拿回来,那是舅舅和妈妈的,她从没想自己独占啊......
“现在天成的生意走上了正轨,未来会很会好,我会凭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至于前门的铺子,”章宇抹了一下眼睛,摞下狠话:“本小姐根本不稀罕,谁愿意拿去谁拿去!”
没等章岐反应过来,章宇转身跑了。
“小宇!”
等章岐骑上自行车追出小区的时候,早已看不到章宇的影子了。他懊恼地跺脚,自己今天和车间领导起了争执,晚上的课也没听进去,情绪低到了负数,可也不能无端质疑自己的妹妹啊!
这样重的话妹妹受得了吗?
刘子玉的身世他曾经怀疑过,可十几年了,舅舅一家平安无事,局外人没有道理去挑唆,人家继承母亲的基因也没什么不可能啊!
脑子乱了,说出的话就没有轻重,回家怎么和母亲交待,一眨眼的工夫把妹妹气跑了...还有舅舅的事怎么和母亲说......
章岐推着自行车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马上要过元旦了,寒冷的夜晚街上空旷无人,妹妹如果犯起脾气,今天肯定不会回家的...越想越乱,他都想扯着嗓子喊了。
“你别跑,还给我...快来人啊...有人抢劫!”
左边的胡同传来呼喊声,在夜晚格外清晰,女子的声音在颤抖,“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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