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温玉言意外的看着她。
清秋来到了温玉言身边。
“母妃,你不要管这件事情。”温玉言害怕她受到自己的牵连,忙同高台之上的温慎言说,“父皇,母妃只是爱子心切,才会擅离冷宫,求父皇不要降罪于她!”
“清秋,朕给你一次机会,回到你的冷宫去。”温政良冷声呵斥。
清秋却不为所动,她缓缓朝温政良跪了下去,说,“陛下,罪妾请您饶恕兰君。”
“他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朕留他个全尸已然是最大的仁慈了!”温政良愤言。
“母妃,您走吧,不要管我。”温玉言忧心忡忡对她道。
清秋看向他,摸了摸他的脸,喊泪说,“兰君,是母妃对不起你,因为自己的私心,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这次就让娘保护你一次吧。”
她从身上拿出了一块玉佩,贤仁见此脸色大变。
“陛下。”清秋对温政良说,“这是当年您赐给罪妾的,您说过往后会无条件,应允罪妾一件事,正所谓君无戏言,今日罪妾希望用这一块玉佩,换兰君一命。”
“你当年差点被处死,也未动用此牌,眼下为了这逆子,你真愿动用于它?”温政良意外道。
清秋看向温玉言笑言,“虽然我未教养过兰君,但他终究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而且我自己的孩儿,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自己知道……”
贤仁攥紧了拳头,开口说,“所谓杀人偿命,倘若就这般放过他,我皇室只怕要颜面尽扫,届时又当如何面对天下百姓,陛下,还请三思。”
“不就是杀人偿命吗?”清秋浅笑了一下,说,“子债母偿,我来替他偿了这一命。”
“母妃!不要!”
温玉言打开身边押他的人,想上前去阻止,可惜清秋却已经自己撞上了,刽子手手中的利刀。
刽子手吓的赶紧拔出刺入清秋身体里的刀,血飞溅在了空中,清秋朝后倾倒而去。
温玉言跑上前,在她身子快要接触到地面的最后一瞬,接住了她。
场上之人纷纷瞪愕,谁也没想到清秋居然选择自行了断,来替温玉言赎罪。
“母妃……”温玉言紧紧抱着清秋,手捂着她的伤口,可怎么也捂不住那些流出的血。
“母妃,母妃,你不要离开我。”温玉言恐慌的哭着说,“是兰君不好,兰君往后都听您的话,我再也不忤逆您的话了,我求您别走。”
清秋满是鲜血的手,缓缓抬起捧住了他的脸,奄奄一息的笑了笑,说,“我的兰君,过去是母妃不对,母妃把这后宫看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不争不抢,就能安然度过此生,可惜我低估了人心的可怖,往后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吧……”
“不,我什么都不做了,我要陪在母妃身边,母妃你坚持住,我找人来救你!”温玉言手足无措的朝身边的人喊着,“来人!叫太医!快叫太医!救救我母妃,来个人救救我母妃啊!”
可惜尽管他喊的撕心裂肺,旁边的那些人,却都只是冷眼旁观着。
清秋的手垂落了下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母妃?”他一怔,然后颤抖着手缓缓探向她的鼻尖,那一刻心顿时跌落在了谷底,他落着泪,抱紧了清秋的身子,哽咽失声了半天,悲痛欲绝的喊了句,“母妃!!”
他哭的泣不可仰,呕心抽肠,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周遭狂风大起,地面飞沙走石,温玉言强行扼制住自己的悲痛,发丝和发带在狂风中乱舞,他扭过头缓缓看向了高台之上的贤仁。
脸上满是泪痕,那平日里素来温柔和煦的目光,此刻却布满了血丝,充满了叫人毛骨悚然的愤怒和痛恨,他死盯着贤仁像一匹嗜血的狼,仿佛下一刻便要冲上去,将贤仁撕成碎片。
后来,温玉言虽逃过一死,但却被查封了府邸,贬为了庶人,发配至蛮疆,终身不得回皇城。
温玉言心中有那么些庆幸,还好被发配的只是他,这样至少十五他们不会有什么事。
铁链束缚着他的手脚,温玉言坐在囚车之中,静听着路边行人的谩骂和议论,而无动于衷。
“王爷!”
温玉言心中一惊,看去只见十五忽从人群中跑出,来到了囚车边。
“你来做什么?快些离开。”温玉言轻声呵斥,他已经害了母妃,他不想再把十五牵扯进来。
“王爷,您去哪,十五也要去哪。”十五一边跟着囚车跑一边说。
“胡闹。”温玉言道,“你知道蛮疆是何地吗?”
那是各国丢弃罪徒的地方,虽然也不算是十恶不赦之人,但也绝非是善类,而且那边常年无雨人烟罕至,不是戈壁就是沙漠,所以有人说,如果你没有见过地狱是何样,那便去蛮疆瞧瞧,哪里就是人间炼狱。
“我不知道,但是我是王爷的奴隶,我必须跟着王爷。”十五坚持道。
温玉言冷言,“我已经不是什么王爷了,你也不再是我的奴隶,自求多福吧。”
“顾将军,劳烦你,将此人驱走。”温玉言同旁边押送他的人说到。
于是几名侍卫便上前来阻拦十五。
“不,我不走,我要跟着王爷!”十五紧紧抓住了囚车,但还是生生被拽开。
身后十五的呼喊声,不断传入耳中,温玉言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攥成了一个拳头,他闭上了眼睛。
他想,十五那么聪明,离开自己一定会活的更好,而自己前途渺茫无望可期,所以耽误人家做什么呢?
十五,我们就此别过,愿你往后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多喜乐,长安宁……
温玉言心中默默的想着。
半月后,温玉言几经辗转,终于被押送到了传闻中的蛮疆,眼前的景象,比传闻中的更为可怕,风沙漫天白骨如山。
“王爷,保重。”顾将军向他行了一礼,便随其他人离去。
温玉言看着广阔无垠的四周,天地之大他却无处可去,手脚上的铁链,被烈日晒得滚烫。
忽然,一根绳索从天而降,直接套住了温玉言的脖子,温玉言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背后一股力量拽来,他顷刻倒在了地上,然后被极速的拖行。
也不知道被拖了多远,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马蹄与数人的高呼声,脖子上的绳子几乎要勒断他的脖子,他费力的双手扯着,想要得到一丝空隙呼吸,后背被碎石划的伤痕累累,细沙涌入伤口,一路上是一道长长的血痕。
终于他们停了下来,温玉言想从地上爬起来,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肩上,将他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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