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和痛,永远都只会自己去默默忍受。
他不再言语,纵然他心里很气,气她从来不会照顾自己。
但他怎么舍得说她。
只能沉默的替她穿回鞋袜。
“我,我自己来吧。”十五道。
但温玉言并没有给她机会。
穿好后,他起身把自己的佩剑递给她说,“帮我拿着。”
十五不知他要做什么,听话的接过了他的剑。
然后他又拉过她的手臂,放在了自己肩上,将她整个人从石头上背了起来。
“殿下,不必如此,臣可以自己走的!”十五忙拒绝到,试图从他背上下来。
温玉言一面走,一面回头对她说,“你这脚都成这般了,再走下去只怕要废,我可不想要一个瘸腿的太子妃。”
“好好在我背上待着,这是命令。”温玉言不容拒绝的说到。
十五只好老实了下来。
温玉言扭回头,满意一笑,往前而行。
他背着十五,想着,看来前些日自己为她备的补品,她又好好的吃,所以现在背起来感觉她的身子,比之前要重了些,虽然对他而言,依旧很轻,但也还是有些效果的。
十五看着温玉言的后背,她记得自己被人这样背,还是在很小的时候,温玉言的肩,跟父亲的一样,叫人莫名感到心安,感到可靠。
她第一次,忽然有了那么一丝,想要依靠一个人的现想法。
但很快,她又将这想法,扼杀。
她需要依靠人吗?
不,她从来都不需要,只有弱者才会需要依靠别人……
不久,他们终于到了归云山庄,门口的下属拦住了他们。
温玉言小心放下十五,同那人说,“我们想要见庄主。”
那人便去通报。
不一会儿回来,让他们进去。
温玉言搀扶着十五,慢慢来到归云山庄庄主跟前。
“你们是什么?”庄主问起。
温玉言从怀中拿出一玉佩,说,“我是楚萧然,楚公子的朋友,前来想要借住几日。”
“原来是楚兄的朋友,二位请坐。”庄主见玉,很快和颜悦色了起来。
温玉言和十五坐下。
庄主又问起,“那这位姑娘,同您是和关系?”
十五刚欲回答。
温玉言已经先说一步,道,“此乃家妻。”
“二位千里迢迢而来,应该不只是在我这山庄借住吧?”庄主问到。
温玉言回,“家妻之前受过重伤,多日来久病不愈,听闻庄中有一浴池,有疗伤之奇效,此次前来便是想要借用几日。”
十五看向温玉言,这才明白,原来他大老远非要来这,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
庄主言,“本来我们此池,是不会对外借用,但你们既然是楚兄的友人,那我便破例借你们几日。”
“多谢。”温玉言抱拳致谢。
随后,庄主为他们安排了间房,虽然十五更想要两间,但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她也不好说什么,免得叫人觉得奇怪。
毕竟,他们不知,自己和温玉言只是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进入房间后,温玉言没待多久,又出去了,然后很久都没有回来。
十五想,他大概是不太想,同自己在一个屋檐下,待太久吧。
到了夜间,温玉言才回来,手中还拿着瓶酒。
十五想问他去了何处,却又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去过问他的行踪。
于是到嘴边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但温玉言却同她说,“此处离陵川很近,方才我去暗访了一下民情。”
说着,他又从怀中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她。
“这是?”十五接过。
温玉言道,“槐枣糕,这里独有的小食,味道还不错,就给你带了些回来。”
手中的槐枣糕,还是热的,虽然这里离陵川的确不远,但还是有些路程的,如果他没放怀里,只怕也早凉了。
温玉言又忽然单膝跪下,拿过了她的脚。
“殿下!?”十五一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温玉言脱下她的鞋袜,将瓶中的酒倒在了自己的掌心,然后轻轻按揉在她发红的脚踝上。
“大夫说,此药酒,对脚踝伤疗效很好。”温玉言一面,慢慢揉着她的脚踝,一面说。
掌心上传来的温热,让疼了许久的脚踝,缓解了不少。
温玉言看着她的脚,十五的脚踝很细,他一个手掌就能握住,可就是这样的一双脚,却从皇城一直走到了蛮疆。
“殿下,你为什么,要待臣这么好?”
十五情不自禁怔怔问到。
温玉言抬头看她,柔和一笑,回,“因为十五待我也很好。”
所以,只是因为自己待他好吗?
十五垂下了眼眸。
也是,他向来是个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人……
“殿下,我自己可以来。”十五俯身想拿开他的手。
温玉言却反手将她握住,语气不由分说却又带了几分哄人的意味,说,“都快好了,别乱动。”
他们的脸贴的很近,十五目光落在他水润的唇上,脸颊感觉有些烫了起来,赶紧坐直,看向了别处,老实了下来。
温玉言起身,将手中的药酒,放在了一旁的桌面。
十五还扭着头。
“十五为何你的脸这么红?”温玉言笑问。
脸,红吗?
十五不敢摸,生硬的回到,“没有吧……”
温玉言负手,又忽然弯腰凑近于她,盯着她的脸颊笑道,“你该不是,害羞了吧?”
十五将脸扭向了另一边,死鸭子嘴硬言,“臣,臣没有。”
温玉言笑了笑,走到一旁洗手。
十五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脚踝,要说着药酒效果还真是不错,只是这么揉一揉,就已经消了些红肿,也没之前那么疼了。
正想着,她忽然腾空了起来。
扭头一看,竟是温玉言将自己,从椅上抱了起来。
他将她抱到了床榻上。
温玉言扯过被褥盖在了她身上,轻言细语的同她说,“我还有些事,你先睡。”
然后他走到了案桌边,铺开纸持笔写起了什么。
十五缩进了被褥中,只留一双眼在外,扭头看向他。
烛光下的他,比平日里,还要更温润了些。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温玉言写完后,将纸折了起来,装入了信封。
然后看向床榻,十五已然入睡。
他将屋内烛火一一熄灭,走到床边脱了外衣,掀开被褥在十五身边躺下,然后将她的手拉了过来,握在掌心中轻轻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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