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哥,您怎么突然……”
还没等王庆说完,老六便将他一把推开。虽然王庆已经来了五年,可他至今还是个卑微的下等家奴,再加上身高较矮,老六就更加看不上他。
“新来的那小子呢,给老子滚出来!”老六大吼道。
邓宁愕然,这么快就来找自己麻烦了?
他慢慢挪动脚步,驻足在众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老六威胁道:“你给老子老实点,别以为进了景天院你就发达了,老子一向都是以德服人,敢不听话就打死你。现在给众兄弟们跪下磕头,今后老子就是大哥,磕头认了哥哥,便是自家兄弟。”
以德服人?
这是尼玛的以德服人!
男儿膝下有黄金,邓宁是个有骨气的汉子。自小到大,从来都是他欺负到别的混混下跪的份,要自己下跪,还是给一帮狗腿子下跪,根本不可能!
“怎么还不跪下!”老六已等得有些不耐烦。
“跪下!跪下!”
身后众家奴一起大喊。
身旁的王庆早已被吓得趴在地上,见邓宁还没跪下,便扭头对邓宁小声嘀咕道:“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快跪下吧。”
“要老子给你们这帮畜牲下跪,你们也配!”
邓宁怒视着老六,声如狂雷。
“我看你是皮又痒痒了,兄弟们,给我打他!”
他老六在范府多年,底下的家奴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一旦有新人入府,他就以这种方式逼迫新人服软。若是碰上不听话的,就一顿拳脚相加,打他个头破血流,杀杀他们锐气;不出几日,不听话的那厮必会登门道歉。
这么多年来,哪个胆子肥的敢不叫他六哥。
今天碰上个骨头硬的邓宁,打他一顿就该软了。
众家奴张牙舞爪地朝邓宁打来,拳头如雨点般向邓宁砸下,仿佛每一拳都是暴击。邓宁紧紧地抱住脑袋,在这种情况下,想反击是不可能的了。
“六哥,饶了他吧,他也是刚来,不晓得规矩。六哥……”王庆抱拳苦苦求饶,他可知道,挨了这一顿打,不死也得脱层皮。
“停!”
老六大喝一声,众家奴便都停了手。
“呸!”
老六朝邓宁脸上吐了口老痰,忿忿道:“今儿个就让你知道,谁才是大哥!”
说罢,挥了挥手,领着众家奴坦然离去。
此刻邓宁已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王庆轻轻将邓宁扶进屋里,叹息道:“唉,兄弟,你这是何苦呢?”
邓宁斜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人要有尊严。要有骨气。”
“唉,咱生来就是一条贱命,就是伺候有脸面的大人物的。咱能有一条活路就不错了,哪还管什么尊严,骨气。”
“不,你不懂。”
也许只有有人权的社会才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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