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话初七听得多了,没放在心上,这几日她刚学了道新菜,打算让谢惟当她第一个食客。她拿着筐新鲜的葡萄,笑盈盈地说:“我晚上做葡萄毕罗。”
谢惟:“……”
葡萄毕罗是什么东西?
谢惟不敢多问,反正端到他面前的东西闭着眼睛吃就对了。
“好,你做好了等我来吃。”
他笑着,穿上初七捧来的大氅出了房门,初七目送着他的身影远去,然后看了看天色,灰蒙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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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下雨。
“嗳,等等。”初七拿了把伞追上去,“要下雨了,带把伞。”
谢惟凝视着她莞尔而笑,轻轻地啄了下她的眉心,“放心,我很快回来。”
说罢,他上了车,马车一路南行去了建节府。
谢惟到建节府时未见门前车水马龙,进出皆是军中之人,守卫十分森严,他将名帖交于府前门郎这才得已通行,入门之后,李家管事殷勤迎上,恭敬揖礼道:“三郎终于来了,我们将军已等候多时,还请三郎随我来。”
谢惟还他一礼,跟随其后穿过门庭,走向庭院深处,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弹琵琶曲,曲高音烈,弦快如疾雨,大音一转,又如万马奔腾。他不由自主寻声望去,偌大的庭院中只有二人,一位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红娘子,另一位则是认识了许多年的李商。
经过这一年的恶战,李商彻底蜕变成了武威的将军,他坐在垫上靠着凭几,即便姿势再怎么随意,都有种震慑人心的威严,是个很不好惹的人物。
这一年间,谢惟与他也有过几次照面,每回不过几句话,之前见面还施礼问安,到后来连基本的礼节都免去了,行军打仗要的就是速度,繁文缛节还不如几个字实在。
李商似乎注意到谢惟来了,抬头往他所在的方向看,谢惟莞尔,依然彬彬有礼,行叉手礼。
“谢惟拜见李大将军。”
李商连忙起身走上前,恭敬地还他一礼,“三郎辛苦,快,请座。”
话音刚落,侍婢们紧而有序的搬来织锦垫、木凭几,捧上刚烹好的香茶,红娘子悠悠地弹着琵琶,曲调变得轻缓温柔,她见到谢三郎只颔首莞尔,似乎万事都没有她的琴重要。
谢惟正身入座,而后打量了李商几眼,大漠的风沙将俊美的少年削磨得粗糙了,以前出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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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得换鲜亮衣裳,如今连胡子都懒得修整,犹如杂草茂盛地长满整个下巴。
“三郎最近过得可好。”李商笑问,眼睛弯起时,眼角多了几道干纹。
谢惟颔首道:“回将军的话,还行。”
“你我不必客套,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阿商,来,尝尝这茶酥,是长安的味儿。”说着,李商拿起案上梅花状的酥饼塞进嘴里,一口一个,狼吞虎咽的,看起来饿得慌。
吃着吃着,李商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他慢慢停下动作,看着谢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军中用膳急,养出习惯。”
说着,他猛喝一口茶,将满嘴的酥饼囫囵吞咽。
谢惟垂眸,望着茶汤上飘浮的一片翠叶,说:“你今日找我来不是喝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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