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舜喃喃自语,痛苦悄然爬上眉梢,他哆嗦了下,如梦初醒,蓦然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谢惟,冷声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谢惟微微一笑,“可汗已另立太子,几大部族游离你之外,除了相信我之外,你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放肆!”慕容舜脸色突变,一脚踢翻茶案,“一介商户都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们还把不把我这个王放在眼里?!”
他抽出长刀,刀尖指着谢惟,“别跟我耍花样,你的确是个人物,但只是个靠买卖消息的小人物,当初你送来长安消息不假,可转眼就暗中联络天祝王,你以为我不知道?当你踏到伏俟城后我就盯着你了!你那些雕虫小伎骗得过天祝王,骗不过我,今天我就杀鸡儆猴,先拿你开刀!”
说完,慕容舜高举寒刀朝谢惟的面门劈下,谢惟居坐在榻上手里捧着茶碗,淡然地呷了口茶,刀风从他头顶闪过,一丝被削落的发慢悠悠飘落在茶碗里,他吹拂茶汤,再呷了一口茶,含在口中细品。
“真是好茶。”他嘴角微扬,笑如春风拂面。
慕容舜眼神一凛,突然收刀回鞘,一扫暴戾之气,爽朗地大笑起来,“哎呀,我和你闹着玩的呢。你我认识多年,我怎舍得对你下手?来人,把初七带过来。”
一声令下,初七被人抬了上来,还是被绑成一条虫,嘴里塞着块布。
初七一见到谢惟如见到救命草,眼睛睁得大又圆,被人放到毯上后她忙不迭地蠕动过去,谁料被慕容舜一把抓住拖了回来。
谢怔眉头蹙起,眼中掠过一丝怒意。
“杀鸡儆猴,得杀这只小的才行。”
慕容舜阴笑,拿刀背拍拍初七的屁股,初七恼火极了,拱身抬腿,一脚踹在慕容舜胯下,慕容舜瞬间青了脸,夹腿蹲在地上,蜷成了一只虾。
众奴婢震惊,纷纷前去搀扶慕容舜,初七趁此机会蠕动到谢惟边上,努力昂起头朝他发出呜呜声响:帮帮我,快!
谢惟看看疼到呻吟的慕容舜,再看看初七,眼神很复杂,似乎是被那一招断子绝孙脚给吓到了。缓过神后,他掀去初七封口布,两三下解开初七身上的粗麻绳,刚放开手,几把弯刀立马抵上他的脖颈,初七又被拉了过去。
慕容舜用刀拄地,费力地爬起身,他背偻弯着,肩上就像压了座大山,瞪着初七的眼泛着嗜血的幽光。
“你!!!”慕容舜哗啦抽刀,眉宇间杀气腾腾。
初七还没回过神,谢惟先她半步,起身挡在她跟前,弹指弹开慕容舜的刀尖,慕容舜虎口一麻,弯刀脱了手,谢惟抬脚轻踢,弯刀在空中旋了半圈,轻稳地落到他的手中。
“够了。”谢惟难得沉下脸,一把将刀插回慕容舜的刀鞘内,“你将来必定是可汗,可汗就该收收自己的脾气。”
慕容舜听后咯咯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你不过是河西廊上一个商贾而已,说这等话不怕短了舌头。”
谢惟不动声色从袖里掏出一块半个大小的墨玉,形状似龙非龙,在龙眼之处嵌有一粒宝石,鲜艳如血。
“我说是就是,我是唯一能帮到你的人。”他言之凿凿。
慕容舜看到这块墨玉十分惊讶,不禁脱口道:“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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