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欢赶紧递块银子,正色道:“府上要事,老鸨姐不得为难,若家主追究,只怕不好交差啊。”
这个蠢货,几时这么灵泛了!老鸨一嘀咕,却耸耸肩,摊摊手说:
“只怕欢公子要失望了。”
“莫非,那老东西不在红袖招?”
“嘿嘿,”老鸨阴冷笑道,“不能坏了规矩,欢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父子青楼相见,总是尴尬,就不怕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有何怕!”赤焰欢底气十足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不正说明,我是亲生的嘛,别人谈起来,也是一段佳话。”
老鸨阴冷的笑容凝固了。世上竟有这等恬不知耻之徒,正可谓左边脸皮厚,右边不要脸,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话可传到,人不可见。”
“几个意思?”赤焰欢没想到,搬出赤焰府家主居然不管用了。
“三十六行,行行都有规矩。”老鸨说。
老鸨本不好阻拦赤焰欢寻父,却见他打着赤焰府家主之名,便有恃无恐了。
赤焰欢哪里知道,赤焰春光长住红袖招,正是赤焰府家主赤焰千乘一手安排的。那花天酒地,包养花魁的银子,都是赤焰千乘买的单。赤焰千乘叮嘱老鸨,若无他旨意,最好不让赤焰春光与赤焰府之人相见。
赤焰春光,好不容易撞个公费享乐又能立功的活儿,自然乐不思蜀,哪里还会想起回家面对黄脸婆呢。
而这一切,其实都与一个人有关,那便是赤焰冰心……
虽说红袖招根大根深,可毕竟在赤焰城,在赤焰府管辖之地。搬出家主,想来个父子相见,居然吃了瘪。正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这红袖招还反了天不成!
赤焰欢不由怒了。
“老鸨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欢公子,找姑娘,红袖招大把的是,找爹嘛,那还是请回吧。”
“难道你敢违抗赤焰府家主之命!”
“若真是家主之命,自然不敢违抗,”老鸨说,“不过,还请欢公子拿出赤焰家主的信物吧!”
“老婆娘,”赤焰欢彻底怒了,竟然唤出守护灵使,“赤焰府,可不是你小小红袖招可开罪的!今儿个,看我赤焰欢不拆了你这鸡窝!”
灵修,这草包几时成了灵修?不过他的灵使,却是一个软壳王八,乌龟的脑袋大得出奇,眼神猥琐,看着让人恶心得紧。
临时是潜藏在人心里深处的东西,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心境和品位。……这软皮王八也太丑了些!
不过老鸨对赤焰欢成为灵修,还是颇为吃惊,故而不得不谨慎对待了。
灵修身份,自然远非过去那个草包。
想要打架,红袖招可养了不少打手,其中不乏灵修,就算十个赤焰欢也不够看!
只是红袖招设施精美,摆件饰品皆无比珍贵,若真是在红袖招动手,灵修的破坏力还是不可低估的,一旦失去控制,砸个净光,红袖招也不可能去赤焰府讨要,归根结底吃亏的还是自己。
“恭喜欢公子,竟然唤醒灵使,成为灵修!几时我红袖,招为欢公子摆宴庆贺,所有的花费都记在我账上!”老鸨阴寒的脸又堆上温暖祥和的笑容。
“还不赶紧领路!”赤焰欢吼道。
“不过事情嘛,一码归一码,”老鸨脸又阴沉下来,“儿子想见老爹,我红袖招本不该阻挡……”
说话间,老鸨凑了过来,放低声音说,“但不让你父子相见,正是赤焰府家主的意思啊……”
赤焰欢一听,原来是奉了家主之意,不由一愣:“此话当真?”
“借我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打着赤焰府家主之命来欺瞒赤焰府的公子啊,”老鸨说,“何况欢公子如今是灵修大人!”
赤焰欢实在想不通,家主怎么跟自己老爹唱这么一出呢?不过老鸨既然敢这么说,事情一定假不了。
便在此时,赤焰欢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正与女子打情骂俏。抬头一望,果真是父亲赤焰春光。
“老东西,老娘派我来捉妖啦,还不跟我回去!”
赤焰春光一见唤醒灵使的儿子,不由一喜,接着便惊慌失措,搂着身边的姑娘消失在楼道。
“赤焰春光!赤焰春光!你个老不要脸的,还不给我滚出来……”
赤焰欢喊破喉咙,赤焰春光却不再现身了。
赤焰欢本想逐一房间去查,但转念一想,这一切既然是家主的意思,他也不敢做得过火。赤焰欢不再停留,于是屁颠屁颠地回去见老娘。
这可是自己成为灵使后的首次执行任何,遇到这么个怂爹,赤焰欢也只能无奈地宣布——任务失败。
先不说面子里子,回去路上,他居然有了几分内疚,颇有些对不起老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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