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眉心拧得紧紧的:“南疆又在蠢蠢欲动了……”
说来也是邪门,每当他打算连根拔起那些拥兵自重的武夫时,就总要闹出点乱子来,让他不好决断。
有福安慰道:“陛下何需多虑?南疆又不是头一回有别的心思了,还不是都被您强按下去了吗?这一回呀,也一样。”
他再将药汤端了过去:“陛下,再等,这药可就凉了。老神医说,必须要趁热喝!”
庆帝无法,只好接过,捏着鼻子将药汤一口喝下,然后扔得远远的。
“明日再多放点糖,压压味道。这腥气……太重了……”
若不是为了续命,谁要喝这劳什子药?每次都像在受酷刑,喝完之后那种恶心让他浑身都不得劲。
有福忙道:“糖太重,会影响药性。陛下,您再忍一忍。老神医说了,等过了这个冬天,明年春暖花开后,这药就能停了!”
陛下的病,源于他常年劳心,忧思过虑。
积年劳累,亏空了陛下的身体,令他外强中干,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内里早已经衰败枯萎了。
太医院只会让他休息,开些安神养精的药。
但老神医的秘方,却能让陛下精神百倍,一丝一毫颓势都不叫人看出来。
庆帝漱了漱口:“说罢,今儿怎么你亲自送药进来了?出什么事了?”
有福忙道:“不是什么大事。奴才手下的人发现,周家的人与庄妃娘娘有些接触。”
“又是庄妃?”
庆帝冷笑起来:“养了个猪一样的儿子,背地里做再多的小动作,又有什么用呢?真是个蠢货!”
这御座,从头到尾,就不是给三皇子留的。
“陛下莫要生气,您看看戏就成了,叫戏里的人给气着了那多不划算?”
庆帝摆了摆手:“庄妃那些不上台面的小动作,以后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他顿了顿:“庆阳今日如何?听说,苏家请她去赴家宴了。怎么样?没闹翻吧?”
有福讪笑一声:“闹翻了。”
他将现场情形活灵活现描述了一遍:“郡主拂袖而去。”
果然,听了这话,庆帝的心情明显好转起来:“闹翻得好!”
他淬了一口:“苏家的男人一个个迂腐聒噪,让人讨厌得很,朕早就瞧他们不顺眼了。庆阳骂得痛快!”
“可是……”有福有些迟疑,“奴才怕这样对郡主不好……”
苏家掌握着文人儒士的口舌,是强有力的靠山,连二皇子都愿意为了得到这股势力而委曲求全呢。
陛下却道:“庆阳有朕的支持,难道不比苏家强?”
他摆了摆手:“你去春澜殿透个口风,说朕有意从勋贵世家的小姐中择选一位封为郡主,然后送去燕国和亲。让她好好敲打一下苏家的人。”
有福忙道:“是。”
陛下对庆阳郡主的喜爱,已经到了偏心的程度,不仅胜过了公主和皇子,就连太子殿下怕也要被比下去了……
他只是有一点不明白。
陛下既然如此偏爱郡主,为何不早早地替她定下一门良缘,却任由外面的风言风语伤害到郡主呢?
这时,庆帝忽又问道:“庆阳还在迷恋那个小琴师吗?”
有福忙道:“是,听说那位叫殷行的琴师已然搬入了郡主的寝殿,与郡主同起同息了。”
他小心翼翼问道:“需要奴才去敲打一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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