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京都城百姓在庆阳郡主府附近候了一整日,一直等到日落,都不曾见到国师大人的身影,便都悻悻然地离去了,
但当夜幕沉落下来,天边亮起了星盏,有人踏风而来。
郡主的寝殿内灯火通明,四角都燃着银霜炭,将屋子里烘得暖洋洋的。
伺候的婢女皆已退下,只剩下樽儿和时惜墨两个人随伺左右。
国师一身雪白的纱衣,身姿慵懒地坐在床头。
分明是一年之中至冷的冬季,哪怕燃了炭,屋子里也还是有些冷的,但国师的纱衣却只有薄薄一层,他好似完全不惧怕严寒。
此刻,他目光专注地望着陷入昏迷的少女,眉头轻蹙,久久不言语。
时惜墨是见过国师的。
虽然只是遥遥地一两次照面,但国师大人在他心中向来是纵有天雷万钧也巍然不动的。
那是神明,怎会有他也无法解决的事?
可是,他看见了国师大人蹙眉。
他顿时急了:“国师大人,郡主的病……不好治吗?”
国师微微回头,淡淡地看了时惜墨一眼:“能治。”
时惜墨松了口气,连忙问道:“怎么治?”
国师的眼眸动了动,对着身后的小童说道:“取一截犀牛角来。”
砚秋小童闻言有些为难:“国师大人,犀牛角可是治病救命的圣物,这世间所存稀少,原是备着要给您渡劫用的……”
他嘴角微努,显是有些不大乐意。
国师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什么时候我说的话,竟对你不管用了?看来,我得再换一个小童了。”
砚秋有些急了:“国师大人!”
他跺了跺脚,到底还是没有法子违逆:“我去,我去拿还不行吗?”
国师看着小童匆忙离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又对着时惜墨说道:“犀牛角事关重大。”
时惜墨早就听说国师不善言辞,说话十分简短,他连忙拱手抱拳:“在下立刻去护送砚秋童子去取犀牛角!”
说罢,他对着樽儿点了点头,便就匆忙离去了。
时惜墨走后,国师大人仍旧坐在床沿望着床上躺着的少女,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
眼见他维持这个姿势太久,连樽儿都有些觉得心惊了。
心怀着对国师的敬畏,樽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国师大人,不知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国师没有抬头,只是淡淡说道:“你下去吧。”
下去?
樽儿有些为难:“可是郡主昏迷不醒,奴婢要在她身旁贴身伺候的……”
国师没有说话,只是冲她摆了摆手。
樽儿咬着牙想,国师大人素来神通,说不定能有法子让郡主立刻就好起来呢!
他要施法,自然不能让闲杂人等在一旁看到,让我下去也是应该的。
何况……
国师大人虽然面貌仍像个英俊少年,但他已经两百多岁了,满头白发,其实就是一个老到不能再老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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