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站起身,面上一片冷然,唬得安琅都直往后面躲,生怕自己再被威压逼出原形来。
还在盛怒之中的白泽没有在意他的躲闪,或者说他没有在意周围的所有东西,他只是盯着不远处的痕迹,继续冷声说道:“我仔细查验过了,这里的痕迹和报告上的,时间和地点倒是都对得上。但是,在有个最重要的地方,他们居然敢在文件上说谎。”
“光看这里机械留下的痕迹就知道,这个武器不可能只有他们报上来的那个重量,甚至要比他们说的高一倍有余。他们实验的热武器,和他们在文件上报备的根本就不一样。”
明心和明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这件事,是属于人类政府、关于人类军事的事情,是他们作为妖神和神官不方便插嘴,也绝不能插手的。
人类社会有人类社会的法则,妖族有妖族的规矩,两者在千百年前就立下规矩,他们之间绝不能互相干涉。
白泽为人类政府工作已经是极为特殊的例外,所以明心和明肃每次和他相处,都必须十分注意分寸,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尤其是他在提到可能关于人类政府机密的时候。
白泽当然也知道,在他们面前说这种话并不合适,所以哪怕他在盛怒之下,也恪守着准则,没有透露过多的东西。
“真是找死。”白泽眼睛一眯,一种难以言表的能量威压,从他的身体里破土而出,直接席卷了这片森林。
白泽身体里迸发的气势,仿佛一股飓风,震得树木不敢摇曳,飞鸟不敢翱翔,更别提那些小花小草和未开启灵智的小动物了,他们早就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一时间,偌大的穗河森林里,竟然一片寂静,无人敢发出任何异响。
明心作为妖神,神力无时不刻在守护着她,就连此时也是一样,神力也在她皮肤上轻轻地附着,形成一层薄膜,泛着淡淡的金光,替她化解着威压。她还有心情在暗暗感慨,看看这实力,这气势,白泽不愧是妖神之下第一人,而且他还只有两百一十多岁,在妖族都还只算年轻人呢。
而明肃,他的妖力,虽然没有白泽和凤斯染那般深厚,但也比一般的妖要好上很多。他也能自如地操控妖力,在体外形成一个简单的盾牌,替他抵挡所有的威压入侵。
可这,就苦了安琅。
他本就只是一个还没有完全化形的半妖,体内的妖力一直不够稳定,就连昨天上午,明肃和白泽那种气场碰撞时产生的威压,已经把他逼得变回了原形,更别提现在这种情况了。白泽在盛怒之下爆发出来的能量压制,可不是他一个半妖能够轻而易举抵抗的。
不,绝不能再被逼回原形了。
安琅咬紧牙关,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死死地攥成拳头,手指一阵阵发白。那些最痛苦、最无能为力的记忆在他脑海中不停地闪回,轰然倒下的父亲,以命相搏的母亲……还有,昨天那个被暗算,被明心救出的自己。
不能再这样了,要变强,要变得更强!他不是必须被父母姐姐保护的孩子,他还要报仇,还要保护哥哥姐姐!安琅,撑住啊!
记忆深处的伤痛不断涌现,让他变得更加清醒,变强的念头更加坚定。他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着气,看看不远处的明心和明肃,再想想一直教导自己的凤斯染,还有虽然天人永隔,却永远爱他的父母,安琅的目光变得更加坚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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