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鲁钝似你,只要肯动脑子想想就该明白,按我说的做,否则就会吃亏。”水螈甩了甩头,他头发上的泥水四下飞溅,“你一个律师,怎么打得过当兵的?”
“要我说,这个词似乎更适合你:弃卒。”
水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咧嘴一笑,”耍嘴皮子吧,这也是你唯一能干的事了。“说着,他居然从泥地中抽出一只胳膊,拎起一个淌水的物件,对月亮晃了晃,”看吧,你以为我在用双手和你拉扯?我只是腾不出手罢了。“
被水螈握在手里的是一支笛子模样的东西,虽然沾了不少泥水,仍能分辨出它约一尺长,被漆成了大红色。
“把斧子交给我,我就让你活着离开。”月亮仍抓着长矛柄不放。
水螈大笑出声,“你唬谁呢,律师?我不知道你几斤几两吗?”他把右手连同那个怎么看都像笛子的“斧子”收回了地下,“我偏不给你,你又能把我怎样?”
“好吧,”月亮讥讽道,“哪怕鲁钝似你,只要肯动脑子想想就该明白,按我说的做,否则就会吃亏。”
他收回左手,用右手抽出长矛,但代价是他的双脚直至膝盖都完全陷入了泥地中,寸步难行。
“自讨苦吃。”水螈俯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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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泥水早已填满了整片工地,那些暗色的水流到工地边缘,便自主停止了流淌,徐徐积蓄上升,仿佛有人在工地边缘竖起了隐形的围墙,将这工地化作了满是泥水的游泳池。而当水螈说出这四个字,一池的水即刻涌向了被封住脚步的月亮。
月亮弯臂举起了矛,毫不慌张地抖了抖自己的鳞片,迅速伏下上身,顺势投掷,那矛径直飞向了水螈的面门,本该贯穿他正窃笑着的脸。可那矛的飞行速度却在半途中骤降,当它抵达目标之前,就一声不响地跌落在了泥泞之中。
长矛跌落的原因无从得知,但很大概率是因为它击穿了一波又一波前仆后继着前来阻挡它的泥水。
“一招对一式。”水螈露出犀利的笑容,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得意之情。
“你说话很没有效率。”月亮朝着长矛伸手,那矛的矛柄被气流拉扯着,抖动着,嗡嗡作响,却无法带动那深陷泥潭的矛尖。
水涌向矛,很快便将其蚕食。
“一招对一式,”水螈不厌其烦地重复道,“该我出招了。”
泥水顺着月亮的腿一路向上,爬上他的满是鳞片的脸,瞬息之间,积蓄的泥水形成了一个水球,将月亮裹在其中。不出十秒,整片工地的泥水都聚集到了月亮周围。
正常人类屏气的极限是五分钟。
“一,二,三……”水螈居然悠哉游哉地读起了秒。
可惜,当他数完三时,一辆载有一人的汽车自四十五米高空落在了他头顶。水螈本能地遣散了裹住月亮的水,急于救主的暗色水流聚成一束冲向汽车底盘。可惜,任何一个受过初中教育的人都能计算出,这辆汽车当时的速度大约三十米每秒。
当汽车轰然落地,那些水只能起到很有限的缓冲作用,汽车因此没有散架,但即便冲击并不致命,车窗玻璃仍即刻碎裂,同样分崩离析的还有那些悬浮的水流,它们洒落在工地上,然后毫无章法的流向四周。
王红雷并未惊慌失措,毕竟他的神智本就不怎么清醒。他按照月亮事先教给他的方法:开车,倒车,再开车,再倒车……唯一令他惊叹的是,虽然不知是哪个品牌,但这车的质量着实不错。
月亮抖落他浑身的泥浆,走向倒车中的汽车,顺便从一滩泥水中抄起自己的长矛。
“好啦,哥,他就快毙命了。”
王红雷拉手刹后下了车,他帮着月亮,一人拽一只脚,从泥泞之中拽出了完全被泥裹住的水螈。
月亮挥臂举起长矛,矛尖冲下,寒光闪烁,他的蛇眼中没有丝毫同情可言。
“慢着!”水螈嘶哑着嗓子,出声说道;他此时混在泥浆之中,来不及睁开眼睛,却依旧能感受到正在发生什么,“我把斧子给你!给你!我是个卒子,你可是个律师,你要说话算数,你要说话算数……”他伸出一只手,手里是一大团泥巴。
“哥,把斧子拿上。”月亮没有多说一句,收了长矛,走向那凄惨不堪的汽车。
王红雷一把夺过那团泥巴,搓开泥团,里面是那个大红色的笛子般的东西。
“狗日的,月亮不说我还不信,人家一个教练招你惹你了?”他踹了水螈一脚,水螈痛叫一声,他又狠不下心再踹第二脚了,“唉,就当是一命换一命吧。”王红雷拎着斧子,走向副驾驶。
“喏,就为这破玩意,死了两个人。”他拽开手套箱,把斧子往里一丢。
“快把它关上,烟灰都冒出来了。”一身泥巴,衣服破烂不堪的月亮发动了汽车,驶向公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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