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温热的气息在寒冬里形成白色的烟雾,随着楚月的移动浮在身后。
楚月从口袋里捏出那把冰冷的钥匙,插进锁心,咔哒一声响,门开了。
玄关处的鞋架上,楚月的居家拖鞋落了一层灰,楚月伸出手擦拭一下,把灰尘在两指间捻掉,也不在意般的脱下沾满雪水的湿鞋,直接套上就踏进客厅。
整个房子空荡荡的,像是一个空无一人的华丽壳子,可楚月知道,楚萍就在里面。她固执的停留在这里,病态一般的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世界里,总觉得守着这个房子,就像抱着自己那些珍贵的从前,和勾青山依然甜蜜恩爱,一切都没变……
可是,世事变化,斗转星移,人心已变,过往云烟早已灰飞烟灭。
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楚月忍着眼睛的胀痛,逼迫自己打起精神,脚步不停地,走到酒柜旁边。楚月踮起脚,拿起顶层那瓶最贵的路易拉菲,顺手在抽屉里拿上一把红酒起子,单手拎着酒瓶,另只一手拉开橱柜,摸索出两个高脚红酒杯。
楚月走的很慢,踩在木制的楼阶上既沉又稳,几分钟就上了二楼的阳台,楚月把酒和杯子放在圆桌上,拉开一张小藤椅松松散散的靠了进去。
做完这些,楚月像似已经脱了力似的,闭上眼缓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始有了动作,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给楚萍打电话。
“妈,有空吗?想约你喝杯酒,我在阳台等你。”
不等楚萍开口,楚月就单方面掐断了电话。
二楼的阳台没有用钢化玻璃密封,上方悬挂着一个可折叠的大型遮阳伞,伞下中心处放置了一张圆形玻璃桌,桌子上的图案是大朵大朵热烈盛放的火红玫瑰,围着一簇簇娇艳玫瑰的是两把草色的藤椅,藤椅靠背有两支紧密交缠的花茎,枝叶亲密依偎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蔓延在整个椅子上,跟圆桌上艳丽的玫瑰遥相呼应,互为衬托。
显得,俗气又浪漫——很像勾青山这种不解情的格调,可,这却是楚月最喜欢的,她喜欢最初的勾青山笨拙的取悦自己的样子,像是满心满眼都是她。
或许,即便是现在针锋相对相看两厌的这两个人,曾经也是真的互相深爱过,但是,也是有过罢了。
再有一个月就是除夕了,隆冬季节,一天比一天冷,可是最冷的时候过去,就要迎来万物复苏,又是新的开始!
而现在,伞外又飘起阵阵大雪,寒冷的雪粒夹杂着冷风嗖嗖的打过来,积落在楚月脚边,宽大的遮阳伞遮不住这些透过来的冷风,如同楚月,哪怕把自己包裹的再严,也抵挡不了一个叫陆降的人,渗透进身体上的疼。
楚月呆呆看着外面,眼神僵直般的空洞,耳边响起椅子拉动的声音。
楚月愣愣的转过头,楚萍毫不客气的讽刺开口:“也是个大忙人,在外面浪了那么久,还知道回来呢,比你那个死鬼爸爸还强点。”
楚月这次没有逃避开,她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楚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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