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军有些慌,他本来也不过在船上当人副手,学了些东西。后来被人指引着来了农场,因为懂点字懂点算数,就被安排管理仓库。
管理仓库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是别的地方,还是份肥差。可九号农场地处穷乡僻野,仓库里除了番薯就是番薯。本来还有一点大米,场长居然把米都送到饭堂,就那点米,几百号人吃,够谁吃啊。
吃了半年的番薯,指引他来农场的人找了过来,让他给陈亦武使使绊子,还说成功后,就给他换个地方干活。
刘红军外表忠厚老实,内心十分活络,钻上踩下,阿谀奉承。一张老实人的脸,让人觉得他说的话很实在。被安排到这里,就是因为他这张脸还有他有些本事。
罗伟在广交会取得八万的订单,很多人看得眼热。有些人就想从他们内部着手。把农场搞乱,趁乱或者安排人手,找机会把陈亦武和罗伟给撤了。
刘红军有些心虚,但混了那么多年演技还是有,他抬起头,脸上满是被冤枉的悲愤,“陈同志,你虽然是场长,可你也不能搞一言堂。我一心为农场着想,您却为了一己之私打压我,您说什么胜券在握,您这是在搞对立!”
陈亦武有些诧异,刘红军以前沉默寡言,半天蹦不出一个闷屁。没想到今天说话居然头头是道,还上纲上线了。
陈亦武没接刘红军的话,只是翻来账本说道:“刘红军,七月我们收获第一批番薯,这批番薯入库是六万斤,饭堂一天领三千斤番薯。接着番薯大批入库,分十二次,称重上记录的总数是一万零五吨,你报上来的数目是一万吨。后来你记得,你说仓库剩下多少番薯吗?”
陈亦武本来是不会去查仓库的,他不是会计出身,账面上的东西他不怎么会看。他的耳朵和眼睛是灵敏了很多,但他也没把这本领用在监视人上面。
因为刘红军老是抱怨仓库里多老鼠,陈亦武就想着找时间到仓库里看看,找找里面的老鼠洞在哪里。
陈亦武从仓库外面开始看,才刚绕到后面,就听见有人在仓库里说话。听声音不是他熟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断断续续听到什么“酒,广交会”这些字眼。
陈亦武感到奇怪,罗伟在广交会接了订单,农场里的人应该不知道啊。陈亦武想知道里面的人到底在谈什么,于是他跳到仓库的顶上,循着声音走到两人上面,扒来瓦片,偷偷听里面的人说什么。
“等他们把酒运到仓库里,你想办法放把火,让他们交不了货”,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接着是刘红军的声音:“放火不容易,这里都是番薯,不容易着火啊。”
陌生的声音嫌弃道:“我不是说他们会运酒过来吗,你做点手脚,让谁打破点酒,就能烧起来了。”
刘红军开始不答应,那人承诺事成之后就把他调离农场,并安排到市里上班。刘红军心动了,但不同意自己动手,让那人找个能动手的人。
两人讨价还价半天,还是达成共识。陌生人又急又气,语气越来越差,最后,他说:“你以为你干的事没有人知道吗?”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28266/12422335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