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应该怎么做?”
姚凌安走到他身边,轻拍了两下肩膀,就当做安慰吧
“健哥哥虽是大皇子,可相比于皇后,你也只是个孩子罢了,羽翼未丰,还能怎样……依安儿所见,还是要把自己武装起来,培植党羽,扩大势力,那时你才有资格、有能力将此书公诸于世”
司马健默默的点了下头,恍恍惚惚的还是不肯相信,平日里皇后的所作所为……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还是另有隐情,他无法再深想下去,就像姚凌安说的,如果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就没有办法将真相挖掘干净
现在司马健心中的信念只有一个,我要把桓玄撵走,我要做太子,我要将朝政大权全部从皇后手中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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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建康的月色依旧
何无忌身负重伤回归故土,家中亲人过的都还不错,他纵然高兴,可桓玄之事,总像一块堵在喉咙处的肉疙瘩,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的很
晚宴过后,他便在刘裕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来到何牢之的书房
“无忌,刘裕,你们来了”
何牢之还没有睡,应该是在看些兵书之类的,见两人进屋,忙帮着刘裕一起,平稳的扶着何无忌坐下,还顺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活生生的亲儿子从鬼门关逃回来,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的,喜悦之情始终洋溢在何牢之的脸上,但他此刻也清楚,这俩人深夜前来,可不是为了闲唠家常……
何无忌稳当的坐着,心却乱的七上八下
“父亲,我们……”
原本有一肚子话要讲,可坐在何牢之面前,一时竟不知从何讲起
何牢之摆了下手,儿子要说什么,自己心里明白的很,便将其打断,无奈的说到
“无忌、刘裕……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我……我只能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何家……”
“为了何家?”
何无忌无法理解,反驳到
“父亲,我何府上下,世受皇恩,何家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皇后所赐,父亲行反水之举,岂不是恩将仇报?我何家数十年积累出来的昭昭忠名,也随着桓玄称帝而毁于一旦,而我们……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啊”
何无忌的这番话,每一个字都深深的扎入了何牢之的心坎里,这些道理他岂会不懂
可如今在他看来,是皇后想要置何家于死地,一昧愚忠下去,是绝对不如明哲保身的
何牢之面对儿子的质问,眉头微皱,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无忌啊,为父走到今日这步,也实属被迫,皇后忌惮我们何家势力,已经起了杀心,我一死倒无妨,可一想到你与欢儿……”
何牢之摇了摇头,有些说不下去了,儿孙能够活下去,才是他最大的心愿,家国天下,没有家哪来的国,若为了忠义二字,白白断送家人的性命,这是他万万接受不了的
何无忌刚刚归来,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尤其是皇后起了杀心这一句,更是无从理解
“皇后娘娘……怎么可能……”
刘裕同样满腹疑惑
“将军此话何意,何家上下对朝廷一直忠心耿耿,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何牢之何尝不希望这一切只是误会,可那夜王国宝与王谧的一番对峙,已经让他了解了皇后的心思,即便不能百分百的确认,但他也不敢拿何家上下的性命去赌
“误会!若是误会,这阵前撤军,断我军粮,换我门生又当如何解释!!”
这些事情,何无忌当然解释不了,但他却觉得问题不是出在这里,立即反驳到
“父亲,难道在你的心里,性命还要比名声更重要吗?先不说皇后娘娘是否真的起了杀心,就算她起了,我何家靠依附桓玄而偷来残生,只怕以后都要活在天下百姓的口水之中了!”
何牢之没有想到,亲生儿子竟会说这样的话,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护他周全,而现在却成了他眼中的苟且偷生之徒
一时间何牢之的脑袋嗡的一声,心中气血不断上涌,怒目圆睁的盯着何无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你……”
何无忌见父亲脸色涨的通红,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
随即不顾自己的伤势,硬生生跪在了何牢之面前
“父亲,您征战半生,才为何家积累处的昭昭忠名,孩儿……孩儿实不希望它就此毁于一旦啊!”
刘裕同样跪在何无忌身旁,附和到
“是啊,将军,而且自从我们南下江州,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过皇后娘娘,您刚才说的事情,也都是推断,末将相信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的……”
何牢之缓了好一会,状态才算稳定下来,但却仍旧听不进去这俩人的话
他的心里,已经彻底认定皇后要害何家的,没有隐情,没有推断,一定都是板上钉钉的
然后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两人
“不必再说了,此事我既已做下,就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你们要觉得我给你们丢了人,尽可以离开,天下百姓若要骂,也不会脏了你们的耳朵,骂我一个人便是!!”
何无忌听完,就发现何牢之是真的发火了
“父亲,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何牢之说的也都是气话,自己儿子刚回来,哪能就这样赶出去呢
“既然不想走,就回房吧,明日还有朝会,为父也要休息了”
何牢之不想再和他俩掰扯下去了,是非对错他也说不清楚,投桓玄,反晋廷,只是为了保住何家性命而已,至于其他的,在他心里都不重要
刘裕与何无忌俩人,看着不想再说话的何牢之,也是无奈的很,但没有办法,看来他的心意以决,依照这位北府军将领的脾气,恐怕很难有挽回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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