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能等待别人来安排,要自己去争取和奋斗,而不论其结果是喜是悲,但可以慰藉的是,你总不枉在这世界上活了一场。
妮子一面清理着肮脏的麻将房,一面念念有词。
这句话出自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是妮子最爱的睡前读物。
只是看不到最后,每一次想看到结尾,可每一次都会哭到放弃。
“妮子今天要辛苦了!”
店长来查房的时候带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早上看你脸色好差!喝点热的!”
“谢谢您!”
“受委屈了?一个人干活压力很大吧?”
“还好!本来就是穷苦家的孩子,早就习惯!”
妮子没有立马放下手上的活,她拼命地要将地板擦得更干净,直到店长离开的时候,她才稍稍地靠在椅子喘了喘气。
两个服务员离职,原本三个人的活,现在全部压在了她一人身上。店长见她太辛苦,也会抽空过来搭把手。
“妮子,如果太累也要歇着点!我们已经在招人了!”
“好的!店长!”
“这几天呢,可能需要你顶一顶了,我跟老板刚刚也申请了,这几天会给你每天加200块钱!”
她不是不缺钱,但一来二去经历了这么多,200块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20000块钱的伤痛刚刚撕裂,2000块钱的烙印刻骨民心。
“谢了店长,忙点也挺好!加钱就算了!”
“真不要?”
“真不要!”
妮子说的很坚决。
“那好吧?”
“谢了店长!”
今天妮子的话很少,不同以往那么健谈,见人也只是点头一笑,店长觉得很奇怪。只是有时候妮子的眼神和嘴角总是不由自主地透着一股狠劲,这又让店长敬而远之,不敢多问。
“滴零零零……”
“喂!”
“陈店长?”
“老板!”
“中午我一个朋友去店里吃饭,你把饭送我办公室就行了!”
“好嘞!送点啥呢?”
“送一份牛腩煲仔饭!再来一个西湖牛肉羹吧!”
“好的,收到!”
“饭不要太油!”
“好嘞!”
店长见时间已不早,就安排妮子准备了一下。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一个穿着妖娆、浓妆艳抹的三十来岁的少妇脚蹬恨天高,“咯噔咯噔”的走了进来。
“你们老板的办公室在哪里?”
“请问您找谁?”
“你们老板,你们老板,你瞎呀还是聋呀,眼镜这么肿,有病吧!”那女人非常嚣张,嚣张得像第一次登门的童蕾。妮子被痛骂了一顿不觉得难堪反而觉得很可笑。
“在二楼!您的午饭我已经准备好了!稍后就来!”
那女人也不买账,抬头挺胸,扭着屁股一摆一摆地就上了二楼,然后又一摆一摆地消失在老板的办公室门口。
“妮子,午饭可以上了!”
“收到!”
“态度好点!”
店长再三叮嘱。
对付此类人,妮子不觉得陌生。
外人面前的张扬跋扈,那都是软弱的伪装。像一个仗势欺人的家犬,在院子里的时候龇牙咧嘴、山呼海啸,可一但冲出了院子,又温顺地像只小绵羊。
“您好,打扰一下!”
“进来吧!”
妮子轻轻地推开了门,在昏暗的灯光下,明晃晃地两只大腿高高地搭在暗红色的办公桌上,一个抽着烟打着游戏的女人,慵懒地斜靠在靠椅上。
“放这里吧!”女人说完挪开了大腿,顺带撩开了窗帘。
“还需其他的么?”
“不需要了!反正也吃不下!”
“那我先出去了?”
“嗯,好的!喂!等一下!”
女人如同嚼蜡般随便扒拉了两口,将饭菜一推,以极其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妮子。妮子被看得发毛,佝偻着腰使劲地压低着脑袋。
“我说你能不能站直咯!”
妮子吓得一个趔趄,结果一不小心一屁股歪坐在了地上。
“你看你紧张个什么呀!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说完,又忙起身过来扶她。
女人靠近了以后,妮子才看清女人的样貌。
其实女人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五官清秀,皮肤白嫩。此时妮子才注意到,女人已经把高跟鞋扔到了一边,赤着脚的女人丝毫没有影响她修长的腿分毫,反而,优雅中带着一点俏皮。这让妮子倒有一些自惭形秽了。
“今天哭过了?”
女人用手轻轻给妮子撩了撩头发。
“嗯!”
“受了委屈?”
“也不算!”
妮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大学生?”
“算是吧!”
“小姑娘有意思,说话一点都不墨迹!”女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姐姐我是个大学生!只不过上了蒋雨的贼船!荒废了青春!他妈的!”
女人破口而出一连几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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