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处于宕机状态的杜襄儿无意瞄了一眼,发现他的耳尖红得滴血。
杜襄儿失语,这位大哥,咱俩之间清清白白,你在害羞什么……不就看了一次露肩show,你这不是上赶着把我们的革命友谊,定性成欲盖弥彰的奸情么?
“飞白,上次朕说过,把杜襄儿赏给你,你拒绝了。”燕惠帝慢条斯理地陈述着:“如今,却看不得朕与襄儿的鱼水之欢么?”
“陛下!”手中的拳头死死握住,湛飞白尽量平静呼吸,克制住直冲脑门的热血。
“朕还从未见过,飞白你这样的表情。”燕惠帝玩味地瞧着湛飞白青白交加的脸色,转头向杜襄儿笑道:“你瞧他,是不是十分有趣?”
杜襄儿机械性地点点头,仍在消化话里的巨大信息量。燕惠帝刚刚说,曾将她作为礼物送给烦人精,这家伙居然——拒绝了?
转念一想,不对啊,赵钱孙李周吴六位姐姐住在湛府半年多,也没见这家伙有半点反感啊。
尽管让湛飞白向陛下讨要六位姐姐的馊主意是自己出的,可杜襄儿的心头,忽如其来一丝莫名的酸意。
“陛下,微臣……”湛飞白似乎下定了决心,咬咬牙,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白术已被微臣说服,日后,他便是陛下插在肃王府的一支利箭。”
白术的令牌被他藏在怀中,他在赌,赌他湛飞白的利用价值,依旧有和燕惠帝谈判的资本。
“哦?”燕惠帝笑意不减:“飞白这是,跟朕谈交换呢?”
“陛下……”吃不准燕惠帝的想法,湛飞白不敢轻举妄动。
“你瞧他,性子就是如此。”燕惠帝指着地上的湛飞白,对面前的杜襄儿面不改色地笑谈:
“十年前,朕在洮泉行宫,他就敢与朕谈条件。十年过去了,本以为他成长了不少了,结果,还是一点儿没变。”
杜襄儿暗自吃惊,没想到会牵扯出这段往事。
十年前,烦人精才十二岁吧?按现代的年龄算法,刚小学毕业的小屁孩,就能单枪匹马对战BOSS?
等等,燕惠帝表面上是在说烦人精的故事,实际则是在敲打她。
对照前言来看,燕惠帝要从烦人精身上得到的,是肃王心腹白术的投诚,那么要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也不可能是单纯的美色皮囊吧?!
灵光乍现,杜襄儿马上从龙床上一跃而下,跪在湛飞白身旁,行了个端正的拜礼,容色凛然,道:“陛下,幽磐所是冷宫,也前朝后宫避之不及的地方。”
“哦?”燕惠帝嘴角含笑,示意杜襄儿说下去。
“冷宫之所以冷,是因为全无恩宠,关门闭户,所以无人问津。由此可见,如果陛下所辖的任何地方,发生任何的‘意料之外’,无人会联想到门可罗雀的幽磐所,更不可能质疑陛下的英明神武。”
“从功能来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替陛下分忧,完成秘而不宣的事务;从地理位置上说,幽磐所紧邻宫门,是通行宫道的必经之路,换言之,亦是拱卫皇宫的最佳位置!”
只要把幽磐所升级成仅服务于燕惠帝的秘密机构,冷宫不再是冷宫,而成了燕惠帝的白手套,具有其他后宫无法超越的利用价值。
杜襄儿,史上化冷宫为东厂的第一人。
燕惠帝要的,不就是加强帝制中央集权的称手工具么?
“襄儿愿做陛下的眼睛,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看出燕惠帝对自己果真没什么兴趣,杜襄儿抓住机会,再一次表明忠心。
身畔的湛飞白依旧保持着跪姿,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片刻后,燕惠帝抚掌大笑,语气中透着欣赏:“飞白,你看看你,还不如襄儿一个小姑娘看得透彻。”说罢,燕惠帝摆摆手,道:“都起来吧,每日动不动跪来跪去,还怎么为朕分忧?”
杜襄儿眼前一亮,燕惠帝这是承认,她说的言之有理了?
“襄儿愿做朕的眼睛,朕十分欣慰。不过……”燕惠帝话锋一转。
“朕刚刚在王府说了,做得好,朕赏你侍寝。”燕惠帝眼中闪过一丝促狭,道:“朕当初也说过,‘疾闪’——是朕送你的。”
杜襄儿听得云里雾里的,当初燕惠帝在众人面前,的确是借口送了她“疾闪”玉佩,保护了湛飞白的狗腿子身份;然而现在疾闪本人湛飞白就跪在她旁边,怎么觉得燕惠帝话里有话呢……
燕惠帝起身,伸了个懒腰,惊天之言脱口而出:
“今日,飞白便宿在此处吧。”
杜襄儿与湛飞白面面相觑。
燕惠帝,这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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