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你也守了那么些天了,还这么一直忙里忙外的,不如这样,你别和我们一起去金陵了,你带剩下的人赶紧回去寻门主吧。”
入夏之后,风都一天比一天燥热起来了。
山中一块僻静的空地,立着一个小小的坟包,插着一块简陋的碑,贺西霖跪在墓碑前,用一块帕子反反复复摩挲着碑上的字。
“二哥,我做多少都是应该的。您还带着伤呢,大哥身子也累得这么弱,我还是要跟着照应。”霍汝洋立在一边,说话的时候没有抬起眼睛去看林鹤之。
“那天,那天是我太莽撞了,这些天其实你最辛苦,我不应该上来就怪你的。”顿了顿,林鹤之走到了霍汝洋身边,轻声地说道。
“留我在吴兴,就是要保护嫂嫂和孩子,是我没做好,二哥没有说错。”霍汝洋略略后退了一步,咬了咬嘴唇说道。
“二哥一向是明事理的人,当时是伤心糊涂了,六哥再这么说,那可就是真挂心了啊。”抱着阿平站在一边的顾新开了口,轻轻推了林鹤之一把,“快,赶紧再给六哥赔个不是。”
“七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霍汝洋赶紧朝顾新摆了摆手。
“咱们原是一家人,不该这么生分,现在这么危难,谁也说不清楚下面会发生什么,谁也没法保证一己之力就能改变什么,老六也是,大哥也是,哪有什么事怨得着自己啊?要怪都应该怪上官意辰,咱们自己根本没什么可怪的。既然逝者已逝,咱们能做的只有往下走了。如今哪里有时间容得下咱们还在这里自责。”林鹤之提高了声音,推了跪着出神的贺西霖一把。
“二哥说的对,挑起战事的是上官意辰,那天战阵上那么多咱们一手带出来的亲兵全死了,难道是怪咱们指挥得不好吗?咱们不能再这么内耗下去了。”顾新接着林鹤之的话说了下去。
“虽是这么说,我心里怎么过得去。”霍汝洋看着林鹤之真诚的目光,又低下了头。
“过不去也要过,祭礼完了我们就要动身了。老六,门主在汴州现在身边只有秦大哥,你过去了不也是个帮衬,我的伤有老三,早就没事了,我们这边不缺人手。”林鹤之推了推霍汝洋,“就这么定了吧,赶紧让汴州过来的人带你回去。”
“既然如此,我听二哥的。”霍汝洋想了想,使劲点了点头。
“把阿平抱过来一下。”贺西霖跪在原地没有动,没有回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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