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嬷嬷眼睛在四个小姐面前一一打量过去,点点头,兀自问道:“老夫人,府里的小姐都到了吗?”
陈老太太眼睛瞟了一眼杨妈妈,杨妈妈忙答道:“嬷嬷,五房的婉如小姐感了风寒,发了高热,三房庶小姐向来身子骨不利索,今儿说是头痛,老夫人就免了请安。”
苏芩嬷嬷点点头,转身端端正正又行了个礼,道:“太妃临行前特意叮嘱奴婢,因着奴婢是宫里头待了许年头,倒是比旁的嬷嬷要得几分主子脸,这佛法因缘,讲究的是缘,太妃嘱咐了奴婢,府上的小姐,奴婢都要请安拜会才是。”
这一番话,打的主意竟是自个要看看哪个小姐合适进宫了。
陈大太太脸色本来晦涩的厉害,听闻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都不顾得什么礼数问题,忙接口道:“嬷嬷说的极是,府上还有两位小姐,我这就去让人请来。”
陈老太太虽然不满陈太太的无礼,但因着事先定了婉沁,旁的丫头找个理由推脱什么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听太妃这意思,倒是想自个挑,左右都是陈家的女儿,哪一个都一样。
三太太本来想让自家女儿进宫的心思,死灰复燃,又活跃起来,眼睛往红梅那里看了一眼,然后捂着帕子道:“老太太又该说我不知礼了,咱们三房的若儿向来身子骨柔柔弱弱的,红梅,去请了婉若小姐来。”
红梅点点头,退了出去。
五太太陈方氏脸色铁青,但是老太太微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劝阻大太太去请小姐们,心下也明白几分。
她身旁的丫鬟叫阿英,阿英悄悄的凑到五太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五太太脸色方才好了一些。
屋里头居然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苏芩嬷嬷兀自的端着茶杯小口抿着茶,陈老太太坐着半眯着眼,似乎在想什么,各个房里的太太们脸色各异。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丫鬟来通禀,两位小姐倒是到了。
苏芩嬷嬷眼睛盯着门口,瞧见门口进来两位身材窈窕纤细的姑娘,左边着一件半旧的鹅黄色暗花细丝褶缎裙,面色苍白,但是不掩眉目之间的绝色,右边的姑娘着一件苏绣月华锦衫,是时下最流行的样式,脸上系着白色的纱巾,露出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目光清澈,只瞧那双眼睛,也是倾国倾城。
陈老太太眼睛盯着五房的陈婉如:“怎的还蒙了面,见不得人不成?”
遮着纱巾的便是五房的小姐了,五太太忙出来,声音不急不缓:“回母亲,近来不知道碰了些什么,如儿脸上确实见人确实有些失礼了。”
陈老太太眼睛瞟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陈婉若:“把纱巾去了。”
陈婉如倒是镇定,淡定的把纱巾一把扯下来,听到周围低低的惊叫声,脸上面色不变,心里倒是暗自窃喜。
陈婉沁只瞧见这个五房的这个大姐姐,洁白如玉的面庞上,竟是长了数十个小脓包,一张脸仿佛生生的毁了一般,心下既感叹她的狠心,又觉得这个大姐姐倒是天真的厉害。
众人只听见陈老太太狠狠的拍拍桌子,五太太心头猛地一跳,“既然不便见人,从今儿起,就在院子里将养着吧。”
陈婉若面色不变,把丝巾带上,行了个礼,竟是走了。
剩下来的陈婉若面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好一副我见犹怜。
“府里的小姐们都到了,嬷嬷您看。”杨妈妈在老太太的示意下开口道。
苏芩嬷嬷站起来,围着站着的几个小姐细细打量了一番。
然后笑的格外慈祥,道:“府上是个有福气的,各个小姐都出众的厉害,奴婢瞧着这几个倒跟奴婢有缘的紧。”
手指点着的是陈婉沁,陈婉若,还有个陈婉婉。
陈大太太的手边的茶杯碎了,碎片崩到了陈婉沁脚边,婉沁看向大太太,只瞧的太太太眼睛更红了。
苏芩嬷嬷仿佛没有察觉,看着丫鬟们赶来收拾碎了的杯子。依旧笑咪咪的看着刚刚点出来的几个小姐。
陈老太太拨弄着手头的佛珠,心里有些摸不清太妃的意思,莫不是这几个都去,看哪个能拨得头筹不成?
“嬷嬷既然说有缘,那就是这几个的造化。就是三房的那个丫头,是个庶出的。”
三太太忙着开口了,单单就她家两个落了,旁的不说,若是连个庶出的比不上,那就面子上更难看了。
苏芩嬷嬷脸色冷了一下,也不接三太太的话,兀自朝着陈老太太行了个礼,道“老夫人是个善心菩萨似的人,端的叫屋里头这般没个礼数,陈太尉若是晓得了,怕是心头也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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