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缪看着已经空落落的楼梯,心中突然就涌上了些不安,迟疑片刻,转头就朝钟封看去,道:“老三,我们也上去看看吧。”
钟封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叹息着应下了:“好。”
毓秀那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生的那样聪慧通透,却小小年纪就经受了这许多的磨难。
如今人一日胜似一日的憔悴,说不得哪天就去了,趁着还有机会,能见一面是一面吧。
钟毓秀的外祖父白世德瞥了两人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带着自家小孙子在他们前面上了楼。
楼下的人很多,但大多都是已经分出去不知道多少年的支脉了,过来也不过是想在钟家主面前刷个脸,将来更有说话的余地而已。
要说进到钟毓秀的闺房看望她是没有资格的。
因此最后上楼的也就五人,白家祖孙二人,钟缪父子二人以及一个钟封。
此时谢羲和已经进入了钟毓秀的房间,隔了挺远距离就看到了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女孩。
女孩一张玉质的脸,带着不健康的苍白,以双手交握于腹部的姿势平躺在床上,即便是睡梦中也给人一种安静乖巧的感觉。
只是气息太薄弱了。
要不是谢羲和素来五感敏锐,又本来就是医者,换一个人进来,怕是会以为她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谢羲和不由拧了拧眉。
钟家主也在看着女儿,看着看着就不由悲从中来,忍不住朝谢羲和看了过去:“谢小姐,你父亲那边,真的不能请他过来一趟吗?”
谢羲和静静的看着他,许久,缓声道:“钟家主能以一人之力守着钟大小姐,守着钟家,想必也不是愚钝之人,又何必多此一问?”
钟家主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钟毓秀被称为京都第一名媛,通透敏慧,智力超绝,能生出这样的一个女儿,钟家主又怎么可能是蠢人?
当时心急如焚他或许没工夫思考太多,但等回到家里,钟毓秀的情况稍稍稳定下来了些他便想到了——那枚丹药,绝不可能是出自谢老爷子之手的。
谢老爷子给钟毓秀看诊有十多年了,每次也只是能在她病发时替她施针缓解一下痛苦罢了。
每每都是叹息离去。
但凡有一丝治愈的希望,他又何至于此呢?
所以只需稍稍往深处一想便能知道了,谢老爷子根本不可能研制出什么简易万能药。
那答案就很明显了——真正做出那药丸的其实是眼前这个女孩,谢羲和。
既如此,请不请谢老爷子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钟家主想着,忍不住长叹一声。
见他不说话了,谢羲和便越过他走上了前去,一直走到钟毓秀的床边才停下脚步。
离得近了看,女孩的皮肤更是白到几近透明,一眼就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经脉,有种一触即破的脆弱感。
孱弱到了极点。
谢羲和看到的却还要多点。
比如她身上眉心处浓郁到几乎化作了实质的灰色病气,也比如病气之后,不断翻腾着试图突破病气封锁的金光——金色功德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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