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了那么久,海燃根本不需要特意去牢记其他成员的气息,他们各自的特征就鲜明地记在了脑海里。
现在海燃只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或者说,是谁让他们出现在这里的。
柏敬原?
还是所罗门?
一开始海燃也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很简单,但稍微一琢磨,海燃就想到了漏洞——
如果眼前的剧情是已经画上句号的案件,属于“过去完成式”,那么导致如今这个局面的人当仁不让就是所罗门。
但如果眼前的剧情是个“正在进行”中的案子呢?
没人说过所罗门是单打独斗,以往的基底案件翻出来也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每一次所罗门都有各式各样的人手在帮忙。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柏敬原是凶手之一,还是帮凶而已步?
海燃看着柏敬原的背影,眉头不易察觉地动了动。
就在这时,柏敬原伸手打开右侧的一扇门,转身冲海燃做了个“请”的手势:
“海小姐请进。”
迅速调整好表情的海燃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迈步走进打开的门里。
随后跟上的柏敬原伸手关门的时候,与走廊另一端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隔空对视了一眼,随即拉上了书房的门。
就在海燃走进柏敬原书房的刹那,水滴吊坠在耳中轻轻震动了一下,旋即白明朗那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顺着你的踪迹路径找过来了,你不用回答,只要知道我在就好。”
海燃伸手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顺便轻轻用指尖点了一下水滴吊坠,算是对白明朗的回应。
所谓艺高人胆大,说的大概就是海燃这种人。
说实在的,从一开始转场落地到现在,海燃一门心思都在搜索线索、找寻同伴,完全没有分一点儿心思给所谓的害怕。
现在有了白明朗的加持,海燃自己都觉得自己更加有恃无恐了。
站定在书房中央,海燃环视一周,不由得感慨不愧是艺术家,书房的布置简直非常人所能及——
说是书房的房间里,目力所及能看到的所有纸制品全部是乐谱,只有少数基本有文字的书还是音乐理论或是音乐家传记一类的书。
书房的一面墙上以五线谱的设计方式安放着书架,所有的纸制品按照一定的规律摆放在上面,加上墙面上刻画的各种谱号,远远看上去就是一段等待被奏响的乐谱。
海燃试着在脑海里将这段五线谱转化成简谱哼哼看,但可惜她的乐理知识是真的有限,才刚尝试了一下开头就感到艰难无比的海燃瞬间放弃了给自己增加难度的自虐行为。
就在海燃跟墙上的五线谱书架暗暗较劲的时候,已经关好房门走过来的柏敬原冲海燃示意了一下:
“海小姐请坐。”
海燃谢过主人的邀请,转头挑了一张顺眼的椅子坐下。
如果说在之前那个狭长的房间里,海燃还只是觉得这里的主人是个低调奢华、过分不接地气的艺术家的话,那么眼前此刻书房里的一切则让海燃不得不怀疑这个柏敬原已经有点儿走火入魔了——
整个书房全部是音乐的东西。
小到桌面上的一把裁纸刀,大到书架座椅茶几,没有任何一个物件能够逃脱音乐元素。
海燃不是没有见过发烧友,也不是没有跟极端粉丝打过交到,但大部分对某样事物或者某个人走了极端的爱好者,如果不是心智不健全的情况,就是还处于身心年幼的状态。
当然,对于一个心智成熟甚至还以过硬专业在行业内有一定地位的【成年人】来说,对某样事物能偏执到如此地步,海燃也不是没见过。
比如极端心态下的虐|杀|犯。
想到这个词汇,海燃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对面缓缓在书桌后坐下的柏敬原:
“柏大师的书房真的很特别。”
不知道柏敬原是很少请人来家里的缘故,还是很少有人能够“欣赏”他这种略显疯狂的布置方式,海燃的赞赏竟然让柏敬原脸上露出了意外之喜的神色:
“哦?你也这么觉得吗?”
海燃由衷地点点头:
“当然,真的很特别。”
柏敬原听着海燃笃定的认同,表情骄傲地环视一周:
“你看到这里的一切都是出自我自己的设计!是我画好图纸,然后请工匠按照我的要求打造的!”
海燃心说你不用这么说明,也能看出来,毕竟要想让室内装潢设计师搞出这么一套设计,估计十个设计师里有九个要疯,剩下那一个也会被审美掉线逼瞎。
柏敬原当然不会知道海燃心里在说什么,只看对面的美人微笑着频频点头,还以为对方是在认真聆听自己的叙述,不由得语气更加骄傲起来:
“虽然我一直认为自己的设计天赋也很出众,但相比起音乐来说,果然还是音乐更为重要——如果没有我,音乐界要损失很大了。”
对于这句话的前半句海燃直接做了屏蔽处理,但对于这看似没皮没脸傲娇一笔的后半句,海燃是真心认同的。
别说之前在歌剧院外面看到的海报简介里就曾提到过,说柏敬原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小提琴家”,还被冠以了“帕格尼尼的魔力继承者”的名号。
单说就在这位大师自鸣得意的时候,白明朗在水滴吊坠里补充说明的一些信息就足以让海燃对这个喜好自吹自擂的家伙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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