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对主持稿,耽搁了孟珍珍回家的时间。
尽管邹凯歌同学花了一下午非常努力地把稿子都背好了,发挥下来觉得还是普普通通。
幸亏段子内容不错,应该能打响。当然孟珍珍也做好了准备,帮他多重复几次。
为了让大家记住这位“平平无奇的邹凯歌”,她连名字的梗都加上了。
希望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邹凯歌能在观众的心里留下印象。
至于全班的合唱,变成了集体排成六乘六的方阵,一边唱一边翻背景牌。
这样参加合唱一半以上的“南郭先生”都不用会唱歌,有手能翻牌就行。
几乎一整天都在忙着学校的活动,她回到兔园的家时已经快六点。
一进门就听到客堂里有人在说话,孟珍珍听出是祁准的声音,来不及洗手便奔上阶梯。
跨进客堂门槛,发现整个气氛有点诡异。
来人不止舅舅,还有于萍和不认识的两男一女。
袁老太太坐在她的木扶手椅上,表情假假地端着。
这种表情孟珍珍只见过一次,就是袁卫星的后妈来家里的那回。
袁卫星站在老太太身后,眉头紧皱,正对着她挤眉弄眼外加撇嘴。
两个人的默契还没到那个程度,孟珍珍完全猜不到她想说什么。
她又看向小哥哥。
陆隽川表面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眸色深沉,似乎也不是太愉快的样子。
祁准的皮肤更黑了,一咧嘴只见两排大白牙。这会儿一身的行头全部换过,感觉站在潮流的前沿,更像明星了。
于萍画了裸妆,没错,不是这年头流行的大浓妆,而是淡淡的裸妆,看起来十分精致。
她身上的衣服更有意思,看着像是香奶奶的复古款,不过对现在的人来说应该算是新款。
两人的神色都有些亢奋。他们身边站着一个瘦高个青年, 带着眼镜一派斯文。
没有等到祁准介绍他,瘦高个心里叹一口气,毕竟是小门小户,一点规矩都不讲。
他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你好,我叫钱崇礼,是你父亲的秘书。
这位是刘晓云,她也是秘书室的,还有这位是司机小马。
我们今天来,是为了邀请你移步去锦江宾馆吃个饭,见见你父亲。”
孟珍珍礼貌笑笑。
她能确定他说的“父亲”一定不是孟光南。
这位秘书的帝都口音和待人接物的架势,一看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于是,她转过头去看袁老太太,“我这‘父亲’……是爷爷的干儿子?”
袁老太太摇摇头。
祁准忙站出来解释,“他说的是你亲爹,我们在帝都回来的火车上遇见了,你说巧不巧。”
孟珍珍的小嘴紧紧抿着:父亲?
那个抛下怀孕的妻子,自己去上工农兵大学的男人?
那个妻子死在大北荒,亲生女儿被卖掉,他都没有回去看过一眼的男人?
那个被她贴上渣男标签,直接人间蒸发的男人?
难怪袁老太太和袁卫星都是这种表情呢。
孟珍珍曾经不止一次在她们面前骂过这个亲爹,她对这人的态度,早就定好了基调。
你不养我小,你也休想我养你老,当谁也不认识谁最好。
随即她带上职业假笑,
“钱秘书是吧,你看你工作也挺忙的,还叫你白跑一次,真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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