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质疑的声音,老太太闭上眼睛不吭声。
后排的男人还在大声地一直重复着:要尊重老人,要把座位让给老人,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不尊重老人了?年轻人多站一会儿又怎么了?
孟珍珍看着这个男人身边的座位堆满了大包,心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抓不住,头有点发沉。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你好,列车员同志,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你不能的话,我可以。但是我也会向你们车长和站长反应这个问题的。”
孟珍珍一回头,看见陆隽川站在列车员的位置旁边,左手正在收回刚刚出示完的证件。
突然很好奇“今天,小哥哥能认出我吗?”,于是她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围观。
列车员脸上讪讪的,走到老太太面前去检查她的车票了。
结果十分出人意料,老太太的座位,是被刚才那位叫嚣着“要尊重老人,要把座位让给老人”的男人占了。
他叫得辣么凶,结果只是因为他自己的行李全部都堆在老太太的座位上,简直是个道德表。
孟珍珍怀着激动的心情和老太太擦身而过,终于坐到这个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位置了!
那位看上去身体不太舒服的妇女,也挣扎着从行李袋上起身,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陆隽川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大姐,你的座票能换给我吗?我这个是卧铺票。”
病容妇女一听有点呆住了,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愿意用卧铺票换座票。
这时随便坐在空座位的那个男的,也扛着自己的行李过来,准备坐回自己的座了。
陆隽川拿出两张卧铺票,对他们说,
“还有六个多小时呢,你们跟我换了票,去卧铺躺着回去,人也舒服点。”
两人一看票也没问题,就把各自的票拿出来和他换了,互相搀扶着去了卧铺车厢。
陆隽川终于在他的小姑娘边上坐下了,只见孟珍珍眼珠骨碌碌地就是不发出声音。
“还怕我认不出你么?”他从胸腔发出一串极富磁性的笑声,“你今天可没换外套啊。”
“你傻了啊?为什么有车不开要来坐火车啊?为什么有卧铺不坐……”
孟珍珍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很矫情,答案如此显而易见地明摆着。
——我变傻了,所以我是恋爱了吗?——没关系,他也傻得可以——
“你发了脾气才抢回来的座位,应该比卧铺更舒服才对啊。”陆隽川笑道。
“嗯,你说的没……阿嚏!”
春寒料峭说的就是现在的天气,昨天还是春暖,今天便刮起风来,降温了七八度。
细风游荡在火车的狭长廊道间。孟珍珍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大手伸了过来,试探着摸了摸她放在膝盖的右手,见她没有反对便将它包裹进他干燥温热的掌心。
她的小手冰凉潮腻。
陆隽川很快解开了呢子大衣的双排扣,他里头也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孟珍珍按住了他的手摇摇头,“冷,会感冒的。”
“没事。”他把大衣脱下来,一大半盖在他的小姑娘身上,一小半盖在自己身上。
在大衣遮掩下,他的左手重新握住了她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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