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洁说吃不完一整根,就啃了一点点,剩下的放回饭盒里带回家继续吃。
别说,投喂梁洁的感觉真好。她每次看见食物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热爱和珍惜,让孟珍珍也生出了“啊,这个东西好好吃”的感觉来。
吃完下午茶才安静了没多久,走廊里又是一阵骚动,随后男人们低沉的吵架声越来越近,终于进了办公室。
一行人三男二女,自述分别是矿工李斌的遗孀王娟和她的婆婆,还有三个李斌生前的“好兄弟”。
“我睡的又不是你老婆,你上来就是一拳!看看,我这门牙要重新镶上才行,你给我赔钱!赔钱!”
一个缺了大门牙的男人漏着风的发言。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一看架势不对,戴思杰瞥了一眼孟珍珍,剔着牙把人都带到走廊对面的会议室去接待了。
经过吵吵闹闹一上午的洗礼,孟珍珍对这种陌生人的花边八卦已经没有力气去关心了。
她话说多了,喉咙都有些沙沙的,只想钻进独立办公室清净一会,最好没人能看见她。
好怀念通风科办公室没有一个人的午后,曾经如此静谧的环境,她没有珍惜,被沈伯涛这个大骗子给忽悠到了这个堪比菜市场的地方,简直吵死人了。
过了五分钟,梁洁来找孟珍珍了。
“不会吧,戴老师都镇不住场子啦?”孟珍珍瞪大眼睛。
“大概是那女人觉得丢脸,就去撞墙,结果整个房间没有一个人拦着,直接把头撞破了。戴老师让你送她去医务室。”
梁洁已经做了简单急救,用一块三角巾给她裹在了头上,不过似乎创口挺大,女人流了很多血,脸很是苍白。
眼泪和血液混在一起弄得全身血迹斑斑,走路也是飘飘的,她看起来好像恐怖片群演。
“你不要紧吧。”孟珍珍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扶住了女人干净的左手肘。
“……死不了,”女人惨然一笑,“其实如果死了,我就解脱了。”
在医务室等待缝针的时候,女人用一种完全不带感情的语气给孟珍珍讲了她的事,就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王娟是城都人,高中生。七零年来盘花市支边的,以为回不去了,就和一位矿工结了婚。
恢复高考的时候,男人答应她考上就放她走。她考上了,可是录取通知单被她婆婆撕了个粉碎。
婆婆说你都有两个娃娃了,还去读什么书?没有心的女人才能扔下自己的孩子,你不是。
她考上的学校也不是城都的,想了想也就算了。于是,安心留下守着一家老小。
没想到没过多久,她的丈夫就出事了,在井下事故中英勇救人,自己牺牲了。
矿上照顾她,给了她一个矿务局资料室的临时工。
每个月二十七块的工资,要养活婆婆和一对儿女,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好在当时她丈夫救过的同事丁勇还算有良心,每个月补贴给她们家一些米面粮油。
丁勇有些憨憨的,三十好几了还是一个人。两人一来二去就有了些感情,可是婆婆很强硬,坚决不允许王娟改嫁。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她改嫁,婆婆还做了一件让人绝对无法原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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