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珍珍见来了人,把小橘胖往摇椅铺垫的毯子上一丢,迎了出去,
“季老师,你来啦。是啊,这院子我新买的,还在修呢,到处乱糟糟的。
你跟徐爷爷上正屋坐会,喝点茶,我去把那群小的叫来。”
把四小智从木工教学现场叫了出来,就看到季染云一个人坐在正屋里,对着茶几上的杯子直运气。
“哇,好亮,”小广智拍着手道,“爷爷大白天开了那么多灯,他要自己打自己的屁股啰。”
“别胡说,你们等下要在这里上课,是我让徐爷爷把灯泡都拧上的。”
孟珍珍捏捏小广智的脸蛋,看来徐老爷子平时没少教他们勤俭节约啊。
跨进正屋,孟珍珍教四个孩子依次给季老师鞠躬问好,算是简化版的拜师仪式了,
“季老师,您喝茶呀!”起智发现季染云一直盯着茶碗看,却不端起来喝。
“我说小孟干事,你们家这个杯子可真是个好东西,要是我没看错的话,是个古物。
难得保存得这么好,度过了那场劫难,你可别拿出来当普通茶具招待客人啊,万一洗的时候碎了……”
——为什么要把这套地下室的藏品粉彩拿出来上茶啊——我自己都只看过一眼好嘛——
这时徐老爷子捧着个盛满水的金黄色石头笔洗出来,孟珍珍觉得老爷子今天特别的不一样,走路都比平时稳很多。
“这是……苴却石吧,”季染云惊呼一声抢步上前,从徐老爷子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笔洗。
轻手轻脚就像捧着什么一碰就炸的热武器一样,放到了大理石方桌的正中间。
然后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围着这个石头雕成的荷叶状笔洗,转着圈地欣赏起来。
“什么巨阙?”孟珍珍一头雾水。
徐老爷子捏着胡子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说”的表情。
四小智被赶去取自己的文具,徐老爷子又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蓝色的布包袱,双手捧到季染云跟前,
“季老师,看看,这个你上课应该用得上。”
季染云看这架势就知道一定不是凡品,双手恭恭敬敬接过来放到桌上,打开包袱皮里头是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打开盒盖,就好像是孟珍珍上辈子曾经拥有过的,驴牌定制三层化妆箱。
只不过里头放的是三个大小不一的砚台、三个一模一样的天青色印泥盅、从小到大共九支不同规格的毛笔,以及各种各样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墨。
孟珍珍还在外行看热闹,却见季染云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不是吧,他又双叒叕哭了。
这回季染云哭得直叫一个昏天黑地,吓得拿笔回来的四小智噤若寒蝉,这是被爷爷给骂哭了??!
徐老爷子也不再摆谱了,原来这个文具箱子本是季家的旧物,里头每一样都有来头,颇为值钱。季父季昭的姑姑出国前留给他做个念想的。
两个继子告发季昭后,家里被掘地三尺,什么都翻出来了,当然包括这个盒子,上缴后就不知所踪。
徐老爷子回忆道,当年他叔叔还活着,是叔叔让花了四十块钱从那些超家的孩子们手里买下来的,还嘱咐他有朝一日一定要物归原主。
盒子的底下,刻着季氏怀玉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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