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父亲回来的时候裴女士已经另嫁他人,肚子都显怀了。
裴岚见他不说话,又道,“我爸爸他们是胆子小,怕事,我不怕。
你放心,我肯定等礼铭回来,我不会离婚的,我会带着阿川,跟肚子里这个一起等他回来。
他又没犯错,是姓聂的畜生陷害他的,我写了材料交给阻织了,他会回来的。”
此刻她眼睛里闪着坚毅的泪光,仿佛真的相信父亲会回来。
然而陆隽川曾经亲眼看见,羸弱的父亲到家只剩下半条命,得知裴女士已经改嫁给她嘴里的那个“姓聂的畜生”,当场吐了一地的血。
他看向面前的女人,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想知道现在的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岚也在仔细端详他的脸,突然嘤咛一声,扑到了他的怀里,像是扑向一株救命稻草,“礼铭……你回来啦,礼铭……我好想你……”
护士和一个男看护急忙跑过来,把裴岚拉开劝住了,
“那个人不是你爱人,你爱人在清海,记得吗?他们那里马上要冬天了,你手套织好了没有啊……”
“不是礼铭……哦?不是的?我的毛线,我的毛线……我要去找一找……”
护士扶着裴岚走了。
陆隽川久久凝视母亲的背影,蔡医生走到他身边道,
“她大约是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再婚的,所以她对第二段婚姻十分抵触。
发病以后就把这段记忆完全抹掉了,是她自己潜意识不愿意再记起来。
小儿子和女儿来看她,每次都想唤起她的记忆。结果往往会引起歇斯底里大发作,还好几次自残。
所以我们也就只能劝他们不要来了。这半年没来,你母亲的病情已经稳定多了。”
……
回到大院是晚上八点多钟,进门却见客厅里还很热闹,一群面目模糊的女人都坐在那里。
听声辩位,叫了一声“奶奶我回来了”,陆隽川就打算回房间去。
“哎呦,我们隽川回来了。”这是姑姑陆义芳的声音,“来跟我们坐一会。”
陆隽川半点兴趣也没有,推说吹了冷风有点头痛,便要回房。
陆义芳她们是有目的而来,已经在这干等了一个多小时,哪里肯放他走,提高声音,
“来打个招呼,这是我大侄女刘春,这是我外甥陆隽川。”
小奶奶桂芙辛也在一边道,“小春,阿川,你们互相叫名字好了,亲热一点。”
刘春的父亲是陆义芳再嫁丈夫的高官上司。这个伪侄女二十五岁,丧偶,有个三岁的儿子。
看看,一个是爸爸的亲姐姐,一个是爷爷后娶的奶奶。
这个买一送一的寡妇刘春,就是她们联合起来帮他找的“对象”。
一个想要让自己的后夫换个有油水的岗位,一个想要小儿子在军中早点升官。
他算什么,一个棋子罢了。
陆隽川的脸冷下来,再帅的人也是可以摆出臭脸的,“刘姐姐是吧,你慢慢玩,我头痛,就不陪你们了。”
刘春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眉眼俊朗、神情冷漠的男人,心怦怦直跳。
男人转过身去,她的眼睛也一直追着他引人遐想的腰臀,直到陆义芳在她边上轻轻咳嗽一声,“怎么样?”
“挺好。”刘春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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