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珍珍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抓住学生不交作业的班主任。偏偏孩子很实诚,没说作业没带,或者被卖了废品,甚至被狗吃了。
他说了实话——他还没有做完。
大刘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稿子确实还没有写,但是他的老本行摄影这一块的工作已经完成。
昨天可是加了好几个钟头班。又是去现场拍照,又是在暗房里忙活。
他打开抽屉,献宝似的捧出了一叠黑白照片,
“我记得昨天好像在球场看见你了,小孟干事。因为光线正正好,我就随手拍了一张。
拍出来效果还是不错的,你等等,我找找看。”
孟珍珍一看对方手上拿的都是昨天篮球比赛现场的照片,忙伸出手去接过来,
“刘记者,您还是抓紧创作。戴老师还等着您这稿子回去审阅呢,我们要争取今天之内定稿。照片我自己来看吧,您忙您的先。”
从大刘手上接过了这一叠照片,最上头的就是集体照,一共拍了两张,不同之处微乎其微。
孟珍珍看了看,自己和陆隽川一起站在照片的角落,身材被镜头拉得稍稍有些变形,不过还好,脸和表情都还算正常。
还有一张是自己和拉拉队员们站在一起练习加油动作的照片,只能说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亮点。
在这种用传统135相机的年代,一个摄影师的拍摄经验,完全要靠胶卷堆砌起来,那可全都是钱啊。
大刘可能不太擅长拍运动场景,所以本着不浪费胶卷的原则,所有照片都是静态的。
“刘记者,你这一共二十张照片有十二张都是拍这个人的啊?”
大刘从稿纸中抬起头,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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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接口道,
“那是矿长公子啊,能不多拍点吗?如果这篇报道少了他这位主角,我肯定落不了好。
这叫做不打偷懒的,专打那不长眼的。”
孟珍珍到这时候才知道这位路人甲的真实身份。原来那个“最佳运动员”的归属问题,不光因为他是矿上职工,最大原因还是他爹呀。
难怪人家也没觉得自己不配,理不直气也壮。
里头有两张照片拍到了陆隽川,都是拍矿长傻儿子的时候带进取景框的。
这才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颜,随便咔嚓都比照片主角的摆拍帅一万倍。
大刘继续码字。办公室主任潘天贵在外头招手。
孟珍珍放下照片出去一看,刚刚那位小苗编辑正颤颤巍巍地端着杯倒得过分满的绿茶,放在了外头的茶几上。
潘天贵满脸堆笑,“小孟干事,有个事情想问你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戴老师提起过,今年我们报社的扶持基金什么时候能批下来呀?”
原来,这个矿工周报属于矿场内部自营,创办资金来自三个方面。一是矿上拨款,大约占了报社每年开支的一半,然后工会扶持大约四成,剩下一成来自印刷厂的盈利。
难怪这个老潘对工会的人如此客气,哪怕是孟珍珍这样的青瓜蛋子,也受到了礼遇。
孟珍珍是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茬,但是不能直白的这么说,于是以问题代替回答,把水搅搅浑,
“是啊,潘主任,每年的扶持项目都是要审核的。去年报社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展示的成绩没有?”
“”潘主任一时语塞。
“我们不是有个蜀川省优秀新闻奖吗?”女编辑苗圃一拍巴掌,“就是那个大杂院违章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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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凌晨垮塌,七岁小孩救了一家五口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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